第二章 他时旧路遇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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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打打闹闹中往往会过得很快，更不用说是这再度重逢的世界。
有那么一刻，方陌安都想把时间停下来，不往前也不往后，就处于他开心笑着傻瓜，傻瓜也开心笑着他的时候。
“pabo啊，你干嘛笑得那么傻。”
“因为你比我更pabo。”
……
夏，可以确定这是夏天，2008年的夏天，会下滂沱的大雨，也会出炎炎的烈日。
方陌安与金泰妍分别后，独自一人往公司返，一路上都在思考着自己以后要做什么。
再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因为练舞时的事故变成残疾，右手手腕得宠着，不能过度用力，他也因此在随后的两年里放下了一切琐事，努力锻炼他的左手，以变成一个还算合格的左撇子，好好生存下去。
而这次受伤，也会让他失去大好的出道机会，被公司劝退，成为连练习生都当不了的无能之辈。
“你还会那么不争气地垮掉么？”
方陌安活动着自己的右手手腕，自言自语，不知该不该在同一条职业道路上再重来一次。
事实上，他对跳舞这件小事心病已久，说是下意识恐惧也毫不为过，因为那，虽然成就了他前二十年的骄傲，却打击了他后二十年的自信，让他长期在遗憾悔恨中挣扎。
“哎！你这家伙，像电线杆一样杵在那儿想什么呢！”
一罐喝完了的饮料被扔出了完美的抛物线，直直砸在方陌安的脚面上后，又慢悠悠地落了下来，借着惯性旋了半圈，淌出几滴尚未喝尽的焦黑色液体。
“现在扔饮料罐准到不行，以后扔棒球却扔得跟甩抹布一样，几年后，你是真瞎了眼了么。”
方陌安抬起头来，看着不远处冷视着她的少女，摒弃了心中的吐槽，回到现实中，尽可能大声地质问道：
“郑秀妍，可乐并不是你的喜好，你是不是又抢了自己亲妹妹每日一罐的甜蜜，是看她有你没有，所以忍不了么？”
“你胡说什么，秀晶根本不爱喝这个，可乐是我自己花钱买的！因为它很凉爽，understand？！”
郑秀妍一边激烈反驳，一边羞恼地奔了过来，也不管这一幕旁人看到多么容易误会。
“understand你个大包子脸，你会放着练习室的免费空调不吹，自己花钱买可乐？”
“怎么就不会了！刚过了月初，我拿到零用钱犒劳一下辛苦的自己不可以么？”
“呵，你当我真会相信你这个月还有零花钱？以你的个性它早在上个月就被提前预支了，你一定又贪了秀晶的零用钱，据为己用。”
“是借！借！而且她一个小丫头能花什么钱！”
“还小丫头呢，她都十四了，这借口你都用了五六年了也不觉得害臊？你就把秀晶一辈子都当小丫头好了！”
“你懂什么？这才是姐姐爱妹妹的方式，hing~”
hing~
这世上只要是会撒娇的女子，多点练习，都能把这个拟声词娇媚媚发出来，然而郑秀妍毕竟与旁人不同，她不仅会发出这样的怪声，还会加上特定的表情来反映自己此时的心情。
那表情该怎么形容……
傲娇？
不，是嫌弃。
一种觉得自己被欺负后显露的嫌弃表情，还夹杂着小委屈。
但总的来说，还是嫌弃的成分居多。
只有不熟悉郑秀妍的男孩才会在见到这个表情的时候说好可爱啊好可爱，想着过去好生安慰一下。
但那不过是在瞎耽误工夫，还容易遭郑秀妍烦。
而有经验的方陌安往往采取的做法是：
用嫌弃的表情，低沉的声音模仿性地hing上那么一声，以表示自己对郑秀妍幼稚表现的完全不屑。
“方陌安，你又学我！”
“怎么，不行？”
“hin……”
郑秀妍音没发完就绷住了嘴巴，似是不愿继续下去，她瞪了方陌安一眼，踩瘪了一旁的可乐罐，莫名其妙地走了，也没说个再见。
像认输，又像是尴尬退场。
看起来，这场偶遇的结局是不欢而散，但方陌安和郑秀妍两人都清楚，这并不会影响双方的关系。
哪天再碰面，他俩该怎样还是会怎样，拌嘴、吵闹、乃至敌对，都是他们两人朋友交情的专属表现形式。
朋友……
即便方陌安用最严格的标准判定，郑秀妍在他这里也永远是个嘴上不留情，却足以信赖的家伙。
或许，他们不互相嘴损，也就成不了各自的朋友，以前的生活中，在感情上弯弯绕绕的方陌安总能在郑秀妍的帮助下，得到喘息之机。
可惜，他最后虽然狠下心拒绝了一个人，却没能追上另一个人的脚步，无奈与美好的爱情渐行渐远。
无意在路上闲逛，方陌安加快了脚步，匆匆往公司赶，直到他看到徐贤在大门口像小鹰一般地巡视着来来往往的人们，才慢慢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徐贤也发现了方陌安，她下了台阶，走到距方陌安一米远的位置，很有礼数地鞠了一躬。
很显然，她是在等他。
“如果你是为刚才发生的事找我，那我没什么好解释的，随便你怎么想。”
“不，是室长找你。”
徐贤的脸很干净，甚至可谓纯洁，就像刚刚用清水洗了一遍一样，方陌安却总感觉那上面有点点泪痕。
“室长找我可以打我电话，为什么叫你出来，真是。”
方陌安一边发着牢骚，一边掏着自己的裤兜，但那里，并没有他的手机。
“你把它放在我这儿了，给。”
一部黑色的手机被徐贤递了过来，正是方陌安的那部，其上不仅有道道刮划的老旧痕迹，还有一显眼的大头贴。
那大头贴上有一对看起来就关系很好的男女，男的叫方陌安，女的叫徐贤。
“好，那我进去了。”
方陌安接过了自己的手机，当下便要往里走。
“等等！”徐贤叫住了他：“今天我要回家，你要不要一起？”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周刚回去过。”
“是这样没错，但……”
“我晚上要在公司练舞，就不回去了。”
方陌安给出的拒绝理由很充分，哪怕他方才还在要不要继续为出道努力的事情上犹豫不决。
“那我也不回去了。”
“随便你。”
徐贤表情一凝，不再吭声，眼瞅着方陌安一步一步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心头满是不解。
“为什么就突然那么讨厌我了呢，一起买舞鞋的时候不还好好的么，难道就因为他身上钱不够时，我帮着付了帐，还跟他说这钱一定要还？”
对很多人而言，要回借出的钱是件为难事，抹不开面，张不开嘴，但徐贤却并不觉得这有多困难，反而认为那是理所应当。
她觉得一码归一码，再好的关系中也没有借人家钱可以不还的道理。
以此类推，欠人家东西乃至自觉亏欠别人的时候，都应该提醒自己要记得还帐。而别人亏欠你的时候，他忘了，你也不能含含糊糊，而是该主动去要帐，以免对方在侥幸中犯了大错。
这是为人处世的规矩，也是徐贤奉行的三大原则之一，所以，她觉得自己在借钱事件的处理上并没有错。
也许……语气上会有那么一点不近人情，咄咄逼人？
但她坚持原则的时候一直是这么说话的，不单对方陌安这样，对其他朋友也是这样。
徐贤吸了吸鼻子，心情很不好，方陌安是不是真生气，究竟在生多大的气，她是能感觉出来的，这一次的冲突不比从前，她不仅没有什么好办法，还有一种会因此失去方陌安的糟糕预感。
“看来只能求助于别人了。”
徐贤想到了一些人，是跟她关系要好，也跟方陌安关系不错的欧尼们。
如果硬要从里面挑选，徐贤会想到两个人：
金泰妍与郑秀妍。
但由于后者的懒病以及难以琢磨的脾气，徐贤觉得找金泰妍帮忙会更为妥当一些。
谁让凡事求稳，也是她奉行的三大原则之一呢，在这种关键时刻，绝不能再出什么纰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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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打打闹闹中往往会过得很快，更不用说是这再度重逢的世界。
有那么一刻，方陌安都想把时间停下来，不往前也不往后，就处于他开心笑着傻瓜，傻瓜也开心笑着他的时候。
“pabo啊，你干嘛笑得那么傻。”
“因为你比我更pabo。”
……
夏，可以确定这是夏天，2008年的夏天，会下滂沱的大雨，也会出炎炎的烈日。
方陌安与金泰妍分别后，独自一人往公司返，一路上都在思考着自己以后要做什么。
再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因为练舞时的事故变成残疾，右手手腕得宠着，不能过度用力，他也因此在随后的两年里放下了一切琐事，努力锻炼他的左手，以变成一个还算合格的左撇子，好好生存下去。
而这次受伤，也会让他失去大好的出道机会，被公司劝退，成为连练习生都当不了的无能之辈。
“你还会那么不争气地垮掉么？”
方陌安活动着自己的右手手腕，自言自语，不知该不该在同一条职业道路上再重来一次。
事实上，他对跳舞这件小事心病已久，说是下意识恐惧也毫不为过，因为那，虽然成就了他前二十年的骄傲，却打击了他后二十年的自信，让他长期在遗憾悔恨中挣扎。
“哎！你这家伙，像电线杆一样杵在那儿想什么呢！”
一罐喝完了的饮料被扔出了完美的抛物线，直直砸在方陌安的脚面上后，又慢悠悠地落了下来，借着惯性旋了半圈，淌出几滴尚未喝尽的焦黑色液体。
“现在扔饮料罐准到不行，以后扔棒球却扔得跟甩抹布一样，几年后，你是真瞎了眼了么。”
方陌安抬起头来，看着不远处冷视着她的少女，摒弃了心中的吐槽，回到现实中，尽可能大声地质问道：
“郑秀妍，可乐并不是你的喜好，你是不是又抢了自己亲妹妹每日一罐的甜蜜，是看她有你没有，所以忍不了么？”
“你胡说什么，秀晶根本不爱喝这个，可乐是我自己花钱买的！因为它很凉爽，understand？！”
郑秀妍一边激烈反驳，一边羞恼地奔了过来，也不管这一幕旁人看到多么容易误会。
“understand你个大包子脸，你会放着练习室的免费空调不吹，自己花钱买可乐？”
“怎么就不会了！刚过了月初，我拿到零用钱犒劳一下辛苦的自己不可以么？”
“呵，你当我真会相信你这个月还有零花钱？以你的个性它早在上个月就被提前预支了，你一定又贪了秀晶的零用钱，据为己用。”
“是借！借！而且她一个小丫头能花什么钱！”
“还小丫头呢，她都十四了，这借口你都用了五六年了也不觉得害臊？你就把秀晶一辈子都当小丫头好了！”
“你懂什么？这才是姐姐爱妹妹的方式，hing~”
hing~
这世上只要是会撒娇的女子，多点练习，都能把这个拟声词娇媚媚发出来，然而郑秀妍毕竟与旁人不同，她不仅会发出这样的怪声，还会加上特定的表情来反映自己此时的心情。
那表情该怎么形容……
傲娇？
不，是嫌弃。
一种觉得自己被欺负后显露的嫌弃表情，还夹杂着小委屈。
但总的来说，还是嫌弃的成分居多。
只有不熟悉郑秀妍的男孩才会在见到这个表情的时候说好可爱啊好可爱，想着过去好生安慰一下。
但那不过是在瞎耽误工夫，还容易遭郑秀妍烦。
而有经验的方陌安往往采取的做法是：
用嫌弃的表情，低沉的声音模仿性地hing上那么一声，以表示自己对郑秀妍幼稚表现的完全不屑。
“方陌安，你又学我！”
“怎么，不行？”
“hin……”
郑秀妍音没发完就绷住了嘴巴，似是不愿继续下去，她瞪了方陌安一眼，踩瘪了一旁的可乐罐，莫名其妙地走了，也没说个再见。
像认输，又像是尴尬退场。
看起来，这场偶遇的结局是不欢而散，但方陌安和郑秀妍两人都清楚，这并不会影响双方的关系。
哪天再碰面，他俩该怎样还是会怎样，拌嘴、吵闹、乃至敌对，都是他们两人朋友交情的专属表现形式。
朋友……
即便方陌安用最严格的标准判定，郑秀妍在他这里也永远是个嘴上不留情，却足以信赖的家伙。
或许，他们不互相嘴损，也就成不了各自的朋友，以前的生活中，在感情上弯弯绕绕的方陌安总能在郑秀妍的帮助下，得到喘息之机。
可惜，他最后虽然狠下心拒绝了一个人，却没能追上另一个人的脚步，无奈与美好的爱情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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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徐贤也发现了方陌安，她下了台阶，走到距方陌安一米远的位置，很有礼数地鞠了一躬。
很显然，她是在等他。
“如果你是为刚才发生的事找我，那我没什么好解释的，随便你怎么想。”
“不，是室长找你。”
徐贤的脸很干净，甚至可谓纯洁，就像刚刚用清水洗了一遍一样，方陌安却总感觉那上面有点点泪痕。
“室长找我可以打我电话，为什么叫你出来，真是。”
方陌安一边发着牢骚，一边掏着自己的裤兜，但那里，并没有他的手机。
“你把它放在我这儿了，给。”
一部黑色的手机被徐贤递了过来，正是方陌安的那部，其上不仅有道道刮划的老旧痕迹，还有一显眼的大头贴。
那大头贴上有一对看起来就关系很好的男女，男的叫方陌安，女的叫徐贤。
“好，那我进去了。”
方陌安接过了自己的手机，当下便要往里走。
“等等！”徐贤叫住了他：“今天我要回家，你要不要一起？”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周刚回去过。”
“是这样没错，但……”
“我晚上要在公司练舞，就不回去了。”
方陌安给出的拒绝理由很充分，哪怕他方才还在要不要继续为出道努力的事情上犹豫不决。
“那我也不回去了。”
“随便你。”
徐贤表情一凝，不再吭声，眼瞅着方陌安一步一步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心头满是不解。
“为什么就突然那么讨厌我了呢，一起买舞鞋的时候不还好好的么，难道就因为他身上钱不够时，我帮着付了帐，还跟他说这钱一定要还？”
对很多人而言，要回借出的钱是件为难事，抹不开面，张不开嘴，但徐贤却并不觉得这有多困难，反而认为那是理所应当。
她觉得一码归一码，再好的关系中也没有借人家钱可以不还的道理。
以此类推，欠人家东西乃至自觉亏欠别人的时候，都应该提醒自己要记得还帐。而别人亏欠你的时候，他忘了，你也不能含含糊糊，而是该主动去要帐，以免对方在侥幸中犯了大错。
这是为人处世的规矩，也是徐贤奉行的三大原则之一，所以，她觉得自己在借钱事件的处理上并没有错。
也许……语气上会有那么一点不近人情，咄咄逼人？
但她坚持原则的时候一直是这么说话的，不单对方陌安这样，对其他朋友也是这样。
徐贤吸了吸鼻子，心情很不好，方陌安是不是真生气，究竟在生多大的气，她是能感觉出来的，这一次的冲突不比从前，她不仅没有什么好办法，还有一种会因此失去方陌安的糟糕预感。
“看来只能求助于别人了。”
徐贤想到了一些人，是跟她关系要好，也跟方陌安关系不错的欧尼们。
如果硬要从里面挑选，徐贤会想到两个人：
金泰妍与郑秀妍。
但由于后者的懒病以及难以琢磨的脾气，徐贤觉得找金泰妍帮忙会更为妥当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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