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十三人小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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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是会被感染的, 那一排向下的拇指亮出，且被暮日拉得格外醒目时……
御雅逸情略微有些澎湃了，过了会儿才觉得这样的举止有点太稳妥。
过他很快就给自己找了借口, 这种情况下同为人族修士，总要一致对外应对妖修才是, 所以竖拇指没什么毛病。
俞幼悠顺便摸了摸踏雪抬来的爪子, 夸奖道：“刚才你踏雪的爪子都举得比你果断, 猫干得漂亮。”
灵虎并没有为被夸而满足，而是低低呜呜响着拿爪子去刨俞幼悠的芥子囊，她只能抠搜地摸了半块点喂给这货。
见到这一幕的御雅逸已经想再说什么零食吃多了影响灵兽健康了，他微微皱眉解释：“我是觉得我们初来乍到, 太过张扬难免会惹祸上身。”
带头嘲讽的三个丹修出他的纠结和安, 俞幼悠把剩下半块点丢嘴里, 伸着手让踏雪舔指缝里的点渣，朝御雅逸那边瞥了一眼，冷热地提醒他：“你就别想着什么以礼待之了，别忘了, 你们南境先前可是地款待了妖修，他们肯定会点照顾你的。”
“小丫头说得错。”
一道沙哑的女声自众人头顶响, 乌未央从城墙上飞到城墙外, 扇动着翅膀落地。她将双手环抱在胸前, 身后的翅膀亦是抖了抖, 冷艳的面上浮出认同：“止是我, 以后其他妖修贵族也会帮着点照顾你, 回报南境道友的。”
御雅逸：“……”
然后乌未央视线就落到了笑得幸灾乐祸的俞幼悠脸上：“还有你也一样，看出来居然敢带头挑事到我头上，很。”
俞幼悠仰头眼睛盯着她, 真诚发问：“我如果挑事你就会对我手下留情搞我吗？”
乌未央挑了挑眉毛，给出情的答案：“可能，我们可是跟你们人族商量了，要磨砺你们这些后辈的。”
“那就没事了。”俞幼悠恢复了浑在意的懒散模样，甚至语气颇为自豪：“还刚才先爽到了。”
东境众修齐齐点头，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
乌未央居高临下的望着众修，在短暂的失语后恢复了冷淡。
她淡淡地提醒：“希望你们进到妖都之后还能保持现在的盲目乐观，毕竟我们妖都跟你们人族一样，这里从来收废物。”
语罢，乌未央转身率先走向那面高耸得仿佛穿破云层的巨墙：“跟我来吧，想做废物的人族小崽子们。”
自巨墙下的石门进入妖都后，众修终于见到了这座修真界最的城池。
妖族与人族同，他们以小部落群居在妖界的各个角落，或是每月其中一天自发聚集换物，并似人族那样以各城为居所，他们仅有妖都这一座巨型城池。
石墙之内，映入眼帘的是看到边境的各种巨石和原木修葺的型屋舍和旷阔得超乎想象的街道，似人族那般处处都有多彩雅致的装饰品，更似桐花郡那般街头巷尾都飘着翠叶繁花，整座妖都都散发着天然而冷肃的气氛。
乌未央带着这群没见过世面的人族修士一路往前，路上凡有见到她的妖修，论是何种族皆避让到一侧，略恭敬地低头示意。
过在看清楚她身后带的这群人族修士后，他们脸上便挂上了意味深的狂肆笑容，更有甚摸索着自己尖利的獠牙，冲着这群身形娇小的人族修士们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乌未央并未制止。
御雅逸情有些沉，看样子妖修们对人族的轻视和敌意远比先前他闻的还要严，他偏过头想跟自己的同伴们交流下眼神，结果……
东境众修的理素质极佳，他们居然所有人都是一脸兴致勃勃看稀奇的模样！
盾修们在嘀嘀咕咕地发牢骚：“我怎么感觉刚才路过的那几个妖族的胳膊都比我们壮啊？我还特意厚着脸皮在丹鼎宗蹭了几顿健体的灵食，怎么没作呢？”
孙师兄马上回答：“那是野猪族的妖修吧？那他们肯定肌肉发达了，你跟前面那个兔族的比就了吗？”
剑修们则时时地抬头望望头顶飞掠而过的翼族们，全都是若有所思的模样，若靠近了就能到他们在小声地念叨：“到底我的剑飞快还是他们的翅膀快呢？”
至于御雅逸身边三个丹修，讨论的话题就更诡异了。
启南风一本正经地询问：“所以你们看清楚他们是怎么瞬间换衣服了吗？”
俞幼悠摇摇头：“没学会。”
苏意致马上安慰：“没事，等会儿我们再蹲守一下观察清楚。”
御雅逸着这群的嘀咕声，由得摸了摸踏雪的脖子，有点酸：“踏雪，这次我们的同伴都没救了。”
踏雪甩了甩尾巴，莫名地望了他一眼，看到俞幼悠在摸点后屁颠屁颠地凑上去了。
御雅逸：“……”
他只能将视线从这群靠谱的队友身上移开，转而打量了边上的妖修们。
然后他就注意到妖修身上全都配有一块晶石，颜色各异，多是色或红色，而印象中乌未央跟她后面的其他几个翼族身上的晶石则是青色的。
“很奇是吗？”
乌未央似乎脑后面了眼睛，在御雅逸盯着她看的时候就开口：“看样子你们运气错，在死亡沙漠中没有遇到异兽。事实上止你们人族被异兽祸害，我们妖族亦是处处有异兽的踪影，所以为了杀死异兽守卫我妖族安定，妖皇陛下在几十年前妖族便立下了新规，开启了以斩杀异兽兑换功勋的规则。”
东境众修饶有兴趣的着，倒也没有人马上跳出来说他们其实早就遇到了异兽，还是金丹期的。
“我妖族子弟从十岁开始便可领取功勋石，前往各个危险之地猎杀异兽兑换功勋，管是小部族的孤儿还是部落的少族，为了证明自己是真正的妖，都会选择斩获功勋点的式来淬炼自己，没有一个妖修会自甘成为求上进的废物。”
乌未央按住自己口垂挂着的的青色晶石，回首看向众人：“以红色，橙色，一直递增到紫色，功勋等级随之增加，高阶在妖都的权力和地位也都水涨船高，哪怕是——”
她的声音和脚步同时顿住，而后神情淡然地看着前面的那一幕。
一个配有红色晶石的妖修慎碰到了另一个妖修的尾巴，后配有黄色晶石，他几乎瞬间暴，伸手捏向了前的喉管。
那个被袭击的妖修死死抱着对的手，眼珠都快迸裂而出，口中呜咽着，脚拼命地挣扎，动作越来越缓。
最后，他力地垂下双手。
这一幕发生得突然，石街上行人来来往往人驻足，边上的石楼中口喝酒的妖修们也曾停下酣饮，他们只是冷眼旁观着这一切，没有人打抱平，也没有人出声指责，甚至连边上驻守的妖兵们也没人出手。
在人族会被视为残害道友的魔修行径，在妖族平淡得似常便饭。
乌未央饶有兴致地看向那群沉默下来的人族修士，悠悠道：“这就是我们妖都，高阶拥有更高的地位，哪怕是打杀路过的低阶也妨，然，低阶的部落若有更高功勋的人出面报复，那杀人的妖修也会落得同样的下场。”
前被捏死的那个妖修像破旧的麻袋一般被丢弃在街边，边上守卫的妖兵们熟练地将这个尸体收进芥子囊中，并没有任何人拦住那个配有黄色晶石的杀人追责。
这群年轻的人族修士们一直都是在宗门中成，习惯了互称道友，哪怕是有龃龉，也鲜有街杀人的。
可惜乌未央没在他们脸上自己最想看到的恐惧和退缩，她略有遗憾地开口：“过你们放，哪怕是为了维持妖族跟人族的和平，也会有人敢像刚才那样街杀你们的……然，背地里我就敢保证了。”
东境众修对视一眼，表情皆冷然，没有说话。
在后面的路上便没有再出现这种血腥的场面了，众修跟着乌未央身后走了许久，最后停在了一座巨型黑石建筑物前，此物呈圆形塔状，然而说是塔确切，为它太了，若是妖都太过庞，恐怕都难以容下这么的黑石塔。
“到了。”
乌未央停下脚步说：“这里便是每个年轻妖修们都会来的黑石塔，兑换功勋点和各种资源都在此处。”
黑石塔内部的妖修数量竟比才街上的人还要多，圆形的一楼厅内有数个形态各异的妖修，其中更有几个人族身影，俞幼悠他们一进来便成了被打量的焦点。
被看惯了的众修没有在意，他们的注意力全被厅最中间悬浮着的七块巨石板给吸引住了。
“这是黑石塔的功勋榜，每一阶的前十名都能在上面留下名字，对于妖修来说，这是给自己部族争夺荣耀的最式。为我们妖族素来以自己的部族为信仰，所以部分前来妖都历练的年轻崽子都会选择与同族的同伴一道组成小队获取功勋，团队的数量上限为十五人——”
乌未央回首看了眼众修，微微挑眉：“嗯，很，你们十三个，可以结伴。”
“然，若是有对自己实力自信也可以选择自己一人单干，资源也可以独享。”乌未央顿了顿，指着第三块石板上的某个名字，语气稍微严肃了些：“三年前来此地的苏留就选择了独行，他倒是错，这几十年间少有的像样人族修士。”
众修抬头，果然在那块黄色石板第二名的位置上看到了苏留三字。
俞幼悠饶有兴致地偏过头问：“你们南境的师兄们孤立苏留了？”
御雅逸表情略有凝，按照道理来说，人族修士在外应是携力互助的，师兄们虽然算上热善良，但也绝对是那种冷漠搞内讧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排挤苏留？
他低声回答：“我也知道，人族跟妖族相距甚远，就连传讯符都作，师兄们自从离开南境后便再音讯传出，本该在我们出发之前回返的，但是迟迟未归。”
石板上也没有留存有南境师兄们的名字，看样子他们在妖都混得并算。
御雅逸正想询问，乌未央似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似笑非笑道：“别问我，三年前负责接引的是兽族那边的人，我跟你们人族的那些修士从没有打过交道。而且你们内斗，与我们妖族关。”
她一边说着一边示意后面的妖侍拿了十三颗色的晶石出来，分发给众修士。
“这是纪录功勋的晶石，收。”
人族修士们都兴致勃勃地观察着自己手里的石头，边上的妖侍轻声询问：“请问诸位的队伍叫什么名字呢？”
狂浪生马上来了精神，声提议：“如叫狂浪队怎么样？狂浪，符合我们的气质！”
这个提议被驳回了：“滚！”
剑修们则想了某句流传在剑修界的名言：“叫‘我命我由天’怎么样？”
丹修们反对：“太土了。”
最后吵吵嚷嚷半天，简单粗暴地定下了名字：“我们队伍一共有十三个人，就叫十三人吧！”
妖侍颔首：“，十三人小队，已为诸位记录在册。”
乌未央提醒他们：“晋升红色需要你们小队总计猎杀一百功勋的异兽，橙色需要你们猎杀一千功勋点的异兽，黄色是一万，以此类推。”
俞幼悠摸了摸这块色的晶石，开口询问：“那我们这样还没有颜色的呢？”
乌未央俯视着这个纤瘦的少女，眸光冷冷淡淡的，她指了指黑石塔的门。
“还记得我们来的时候躺在外面街上的那些妖修吗？他们都是功勋足一百的新人或废物，在妖都甚至找到一处容身之所，这些弱只能睡在街上，等着其他强的团队雇佣他们，被人驱着去吸引异兽换取功勋，直到凑够了一百功勋才能在黑石塔兑换到一间住处。”
乌未央带着看戏的眼神打量着这群稚嫩的人族修士，笑容很深：“你们今晚也可以跟他们学着在外面躺，去迟了恐怕就没位置了。”
这群人族的少年修士们果然表情复杂来了，甚至低声议论着什么。
最后是知何时拿了串糖葫芦吃的俞幼悠站出来问：“乌前辈，知道功勋该怎么兑换呢？”
乌未央没开口，倒是才那位发放功勋晶石的妖侍解答了他们的疑惑：“诸位只要将异兽尸体的一部分带回来就了，我们能够探查出准确的功勋点，炼气期的异兽积分为一，筑基期为十，金丹期为一百，以此类推。另外若是有元婴期以上的异兽尸体带回来，可以兑换双倍的功勋。”
到这里，东境众修都若有所思点点头，然后开始互相询问来了。
“你那儿像还有一点异兽的牙吧？”
“你那儿是有是有两根刺？”
到他们的对话，乌未央身后的羽翼族忍住冷哼一声提醒：“可要打小算盘先前在人族猎杀的异兽尸体来充数，异兽死亡时间同，休想骗过我们，在人族杀的异兽关我们妖族的事，你们人族修士惯来狡诈，先前就有少人妄图这样做，结果被倒扣了功勋点！”
结果俞幼悠只是莫名地瞅了他一眼，然后便自顾自地从众人手中接过各种各样的异兽尸体。
还三人组很抠搜，本着“万一的上”的原则，几乎每只异兽都被扒拉下来一些部件才被烧成灰。
看到他们将一堆异兽的牙齿之类的东西递上去，乌未央中对这群人族修士的评价更为糟糕。
狂妄自，劝告，总是存侥幸，非要等到被告知他们的这些东西合格才肯罢……
对！
乌未央的瞳孔骤然一缩。
见数道红光闪过，那群人族修士手中的晶石竟然齐齐地变作了红色！
羽翼族亦是一怔，难以置信地看向了正在清算功勋点的妖侍，声提醒：“你看仔细点，要弄错了！”
妖侍看到他胸前佩戴的青色功勋晶石，低头恭敬地摆出一物：“回人，确实没出错，这是只有我们妖族地界才会有的异兽金沙蛇的牙齿。”
而后在这几个翼族越来越复杂的眼神中拿出数件东西：“这是毒尾蝎的毒刺。”
“这也是我们妖族特有的利齿鼠……”
随着越来越的异兽尸体被清点出来，那边正在分着糖葫芦的人族修士们身上闪过一道亮光，变成了橙色。
几个翼族妖修的表情越来越凝，才妖侍报出来的异兽名字，有少是金丹期的。
他们原以为这群人族在来的路上走了狗屎运没碰到异兽，所以才来得这么快。
但是现在看样子，他们非但碰到了异兽，还斩杀了几只金丹期的异兽！
“可惜了。”俞幼悠咽下一颗糖葫芦叹了一口气，声音平静道：“我们遇到的那群沙蚁都被烧成灰了，然估计还能加个一百多分功勋点。”
翼族的人看着他们手上的橙色晶石，依然能信。
他们沉默了片刻，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了妖侍，质问：“这些异兽死了多久了？”
若是他们在人族那半边沙漠里杀死的，也能作数，毕竟异兽这玩意儿很可能乱跑，种族能框定得太死。
妖侍低头回答：“才检查过了，全都是七天内斩杀的。”
七天前他们才刚刚那这群人族修士丢在界碑那儿，也就是说……这群人族修士真的在沙漠中遇到并且猎杀了这么多的异兽。
翼族皆沉默了，就连乌未央原本轻慢孤傲的眼神也为之收敛，带着凝的探视声地观察着这个新生的十三人小队。
尤其是那个最中间的女丹修，这一路以来的各种有意意的挑事，全是她带的头。
如果说初见过一面的苏留曾让乌未央觉得思深沉，那这个俞幼悠便是将对付直接写到了脸上。
为首的俞幼悠似浑然察，她眨了眨自己辜的圆眼，把玩着手中橙色的功勋晶石，懒懒洋洋地问——
“乌前辈，所以……我们睡街了吧？”
在功勋晶石变成橙色后，十三人小队的确是免去了睡街的苦恼，甚至还有一个妖侍为他们带路，将他们领往被分发到的住处。
“正如那几位翼族人所言，若是功勋没有到达红色，就只能依附其他小队赖以求生。但是若到了红色，就可以进入我们黑石塔入住，功勋等级越高，分到的住所也就越高且越奢华。”
“诸位是橙色功勋，所以随我来二楼。”
黑石塔内每一层都像是一座型城池，进入二楼后，众人都有种进入到了另一座城的错觉。
妖侍将他们带到了二楼的其中一间石室，微微一笑：“二层的住所还是很宽敞的，请诸位休息，若是想要购置各种东西，可以直接功勋点兑换。”
等到众修真的走进那间石室后，才终于明刚才那位妖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整间石室果真宽敞，四四约占了一个庭院的小，甚至窗边还有一个可容纳二十余人的露台。
可惜……
可惜它真的就只有这间石室！
“没有床，没有被褥，没有桌椅板凳……”张浣月打量着这间空得似一间雪洞的石室，苦笑叹气问道：“我们要去兑换点具吗？”
边上的御雅逸手里还拿着才妖侍临走前给他们的一本册子：“这里可以功勋兑换日常品，扣除晶石中的功勋后他们的人会给咱们送上来，要看看吗？”
十多个脑袋一凑了上来。
狂浪生的视线紧盯在各种物品上面的数字上：“石床，一功勋点，粗麻被褥，两功勋点……”
御雅逸学会了启南风的享受生活，选择直接看向了后面的高级产品：“天蚕丝被褥，五十功勋一套……我们一共是十三个人加一只老虎，所以就是七百？”
众修对视一眼，眼中都流露出了对妖都物价的绝望。
张浣月安慰：“我们都是修士需那么麻烦，席地打坐修炼也错。”
“那可行。”这时俞幼悠冷丁地开了口，她认真道：“我们还在身体，睡觉肯定高。”
“可是我们现在才刚刚升到橙色功勋，要是再花点功勋恐怕就能住在这儿了。”
岂料俞幼悠很干脆的回答：“买，我们有。”
语罢，她跟启南风和苏意致三人开始淡定地从芥子囊里开始往外面搬东西。
“着买床，先前我们买了三张灵塌了，催动到最排在一躺十多个人是问题，至于桌椅板凳什么的也都有……哦对了，还有书架和其他的摆设……”
在众人懵逼的眼神中，三个丹修紧慢地从芥子囊里开始摸各种该出现的东西。
半个时辰后。
整间石室焕然一新，那一通铺的软塌和被褥且说，镂空雕花的灵石屏风，柔软如新雪的洁地毯，还有各种装饰摆件一应俱全，墙上甚至都挂上了字画！
这全都是俞幼悠初把启南风的院子弄垮后赔偿的，他也学狡诈了，时就直接把珍宝巷的某个小店给全部打包，等俞幼悠去付灵石时差点被气得原地暴毙。
狂浪生看着这一幕差点落下泪来：“我爹在我来妖族之前还一直忧我要被饿死冻死，万万没想到，来了这儿我住得要比在里还舒服。”
天盾门也是冷硬的石洞，里面最多就多了点具，压根没法跟启南风精挑选的贵价货比。
剑修也忍住点点头，就连御雅逸也怀疑自己到底还是是少宗了。
虽然在沙漠里有各种法宝的帮忙至于太疲惫，但是东境的霉运改，几乎是每天都会碰到异兽，所以他们也一直没得到休息过。
此时踏入清洁法宝的灵阵中涤净一身的疲倦后，众修终于排成一排躺在了软榻上。
他们齐齐地发出一声舒适的喟叹。
“爽了。”
俞幼悠跟踏雪一挤在最边缘，枕着老虎的肚子，捏着它慢悠悠摆动的尾巴，开始摆弄传讯符。
她本想跟老们报个平安，再问问曲师姐自己炼制的辟谷丹吃的。过和御雅逸说的一样，妖都距离东境太远了，里面代表着每个人的光点全都黯淡光，法传送消息。
看到俞幼悠的动作后，御雅逸才想一件事：“对了，我得同师兄他们联络上才是！”
他摸出传讯符摆弄了一下，但是过了半天也没联络到人，最后叹气：“看样子他们传讯符内的灵阵已经失效，管了。”
启南风安慰他：“没事，明天我们去打一下就知道了，兴许他们也在返程的路上，只过我们没有遇到他们呢。”
御雅逸也只能点点头，闭上眼让自己再去担忧这件事。
过他还没睡着，过了会儿就到三个丹修在黑暗中开始嘀咕。
“我饿了，还有点没？”
“存货都让猫吃完了，等会儿得让御雅逸赔我们钱。”
刚想接话的御雅逸选择继续闭眼装睡：“……”
结果还没完，更远些传来了盾修们的声音：“饿了，吃了七天辟谷丹都腻了，咱们出去买点吃的怎么样？我刚才他们说有膳堂。”
这伙人马上达成了一致，于是御雅逸躺下去了，马上睁眼：“我也要去。”
“一去。”
俞幼悠的声音压得很低，她小翼翼地翻身来，拿食指按了按嘴唇；“要把猫吵醒就行了，它吃得太多了，咱们这回别带它。”
御雅逸有点舍得，但是想到踏雪这一路就没停过的嘴，再看看它越发圆润的肚子……
最后十三个人把鼾声如雷的黑虎关在屋里，悄声息地出去了。
想要兑换物资，包括食物，都得前去一楼厅。
此刻正是午夜，然而黑石塔一楼依然热闹比，时时就可看见有小队提着血淋淋的异兽尸体前来兑换功勋，期间更有数持有色功勋晶石的妖族孩子上前来询问是否需要他们帮忙去引诱异兽，喊价很便宜，目标是金丹期的异兽都只要十点功勋值乃至更少。
在发现十三人都在盯着那些年纪小得过分的孩子看时，引着他们前去膳堂的妖侍低声解释。
“像某些小的部落一共就一百多号人，可能前来妖都的人就只有他一个，连队伍都凑齐，也猎杀到异兽，就只能靠着帮其他队伍做事换取功勋值了。”
众修沉默了片刻。
路上遇到了几个人族修士，过都是生面孔，他们只是微微拱手示意便擦肩而过，并交谈的意思。
眼看就要走到膳堂了，御雅逸终于没忍住，开口询问：“请问道友，你可知三年前来到妖都的人族修士们返程了吗？”
妖侍静立在一旁淡笑道：“很抱歉，黑石塔内提供任何修士的行踪……”
俞幼悠突然开口：“十点功勋。”
妖侍的笑容减：“我真的能……”
俞幼悠面表情加价：“五十点，再多就问你了，反正外面多的是人可以问。”
妖侍的笑容变得更深，他冲着俞幼悠微微一躬身，笑道：“这位人都这样说了，再说便是识相了。”
他压低声音：“那位位列黄榜第二的苏留人现在已成了各部拉拢的贵客，而他像也暂返回人族的打算，依旧时时地前来兑换功勋，每次都是骇人的数字，估计再过数月就有望反超榜首了。”
榜首的位置是个中型部落的年轻修士队伍，里面整整有十五个妖修。
御雅逸皱了皱眉，悬壶派的人擅毒杀异兽，一杀就是一片，虽然苏留这个速度有点骇人闻了，但还在他们接受范围内。
他更关的是南境的人：“和苏留一来的那些修士呢？”
妖侍愣了愣，而后极力思索来：“在黑石塔的修士数量超过十万，其中下三层的更是在八万以上，我也记太清……”
他正思索的时候，御雅逸猛地回了头，看向了黑石塔入口处。
那儿有十一个人族修士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们身上的法衣已经略显陈旧了，鬓发亦是略凌乱，看着很是落魄。
明明该是英气凛然的年级，个个的身上都只透露出尽的疲倦。
御雅逸喉咙滚动了一下，脚步受控制地往那边迈去，待走到他们远处后才艰难地喊了一句——
“王师兄！”
那一队人族修士缓缓地抬头，先是微怔，最后为首的那个年轻男修才敢置信问：“你是……御师弟？”
十三人小队也顾上比较价格了，囫囵地兑换了一些食物，便带了南境的这群师兄师姐一上二楼。
南境的那位王师兄似乎很疲惫，他声音略沙哑道：“我们已经将功勋点兑换成了物资，就等着过两日启程回南境了。这里面还剩下两百多的功勋，待会儿我们转给你……”
话还未说完，他便被眼前过于奢华的石室给震住了。
最后王师兄喃喃：“你们这日子过得……比我们想象中得多啊？”
御雅逸的眉头始终未松，他细数着队伍中的人，数个问题都涌出来了。
“王师兄，为何你们没有跟苏留在一？另外我怎么没有见到冯师姐？”
南境的队伍陷入死一般的沉寂，这时恰踏雪醒了，吸了吸鼻子便从软榻上爬下来，是讨地蹭御雅逸是低吼着发泄被丢下的愤怒。
几个御兽宗的修士见到它以后像是松了一口气，都上去轻轻抚摸着踏雪的脑袋和下巴，颇为感慨：“踏雪都这么胖了啊。”
“三年前我们走的时候，它才刚刚会跑呢。”
踏雪略疑惑地盯着这群人，俨然已经认识了。
御雅逸没有被岔开思绪，他紧皱着眉追问：“师兄，冯师姐呢？还有你们的灵兽呢？”
御兽宗的弟子一般都会将自己灵兽放出来，除非特殊情况会把它们关进狭小的封兽石。
石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死寂，最后知是谁喑哑地道出答案。
“陈师弟，楚师妹，文师妹的灵兽都死了，冯师妹……她和她的灵兽，都没了。”
御雅?
?脑中有片刻的空，他也终于知晓为何南境修士们处境会如此落魄。
回春门的弟子们虽然擅针法，但终究只是医修，要还是得靠御兽宗的灵兽来战斗，但是在折损了这么多只灵兽后，他们这支队伍等同废了一半，恐怕他们获得的功勋点都只能勉力支撑这么多人过活。
然而他还是难以置信：“怎么会……苏留呢？他是已经到黄榜第二了吗？”
王师兄叹出一口气，提及那个名字就变得神情复杂：“其实最开始苏留和我们是一组队猎杀异兽的，然而我们的队伍在围杀一头伪元婴期的异兽时敌，诸多灵兽负伤，我们只得想办法取异兽血为灵兽疗伤。冯师妹亲自去取异兽血，哪知血是取到了，但是异兽被苏留先前的毒激得陷入狂暴状态，实力涨，那畜生瞬间吞下了冯师妹和她的灵兽，而其他几只灵兽也都离奇地陷入狂暴状态，我们指挥，最后葬身在异兽口中……”
“后来我们才知道，苏留的毒仅会对异兽有影响，灵兽亦有可能中毒。我们愿让自己的灵兽冒险，然而他认为这是最有效率猎杀异兽的一种手段，肯放弃。”
南境修士们皆红了眼，暗自垂泪。
“那次回来以后，我们与苏留便分道扬镳了。”
气氛是会被感染的, 那一排向下的拇指亮出，且被暮日拉得格外醒目时……
御雅逸情略微有些澎湃了，过了会儿才觉得这样的举止有点太稳妥。
过他很快就给自己找了借口, 这种情况下同为人族修士，总要一致对外应对妖修才是, 所以竖拇指没什么毛病。
俞幼悠顺便摸了摸踏雪抬来的爪子, 夸奖道：“刚才你踏雪的爪子都举得比你果断, 猫干得漂亮。”
灵虎并没有为被夸而满足，而是低低呜呜响着拿爪子去刨俞幼悠的芥子囊，她只能抠搜地摸了半块点喂给这货。
见到这一幕的御雅逸已经想再说什么零食吃多了影响灵兽健康了，他微微皱眉解释：“我是觉得我们初来乍到, 太过张扬难免会惹祸上身。”
带头嘲讽的三个丹修出他的纠结和安, 俞幼悠把剩下半块点丢嘴里, 伸着手让踏雪舔指缝里的点渣，朝御雅逸那边瞥了一眼，冷热地提醒他：“你就别想着什么以礼待之了，别忘了, 你们南境先前可是地款待了妖修，他们肯定会点照顾你的。”
“小丫头说得错。”
一道沙哑的女声自众人头顶响, 乌未央从城墙上飞到城墙外, 扇动着翅膀落地。她将双手环抱在胸前, 身后的翅膀亦是抖了抖, 冷艳的面上浮出认同：“止是我, 以后其他妖修贵族也会帮着点照顾你, 回报南境道友的。”
御雅逸：“……”
然后乌未央视线就落到了笑得幸灾乐祸的俞幼悠脸上：“还有你也一样，看出来居然敢带头挑事到我头上，很。”
俞幼悠仰头眼睛盯着她, 真诚发问：“我如果挑事你就会对我手下留情搞我吗？”
乌未央挑了挑眉毛，给出情的答案：“可能，我们可是跟你们人族商量了，要磨砺你们这些后辈的。”
“那就没事了。”俞幼悠恢复了浑在意的懒散模样，甚至语气颇为自豪：“还刚才先爽到了。”
东境众修齐齐点头，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
乌未央居高临下的望着众修，在短暂的失语后恢复了冷淡。
她淡淡地提醒：“希望你们进到妖都之后还能保持现在的盲目乐观，毕竟我们妖都跟你们人族一样，这里从来收废物。”
语罢，乌未央转身率先走向那面高耸得仿佛穿破云层的巨墙：“跟我来吧，想做废物的人族小崽子们。”
自巨墙下的石门进入妖都后，众修终于见到了这座修真界最的城池。
妖族与人族同，他们以小部落群居在妖界的各个角落，或是每月其中一天自发聚集换物，并似人族那样以各城为居所，他们仅有妖都这一座巨型城池。
石墙之内，映入眼帘的是看到边境的各种巨石和原木修葺的型屋舍和旷阔得超乎想象的街道，似人族那般处处都有多彩雅致的装饰品，更似桐花郡那般街头巷尾都飘着翠叶繁花，整座妖都都散发着天然而冷肃的气氛。
乌未央带着这群没见过世面的人族修士一路往前，路上凡有见到她的妖修，论是何种族皆避让到一侧，略恭敬地低头示意。
过在看清楚她身后带的这群人族修士后，他们脸上便挂上了意味深的狂肆笑容，更有甚摸索着自己尖利的獠牙，冲着这群身形娇小的人族修士们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乌未央并未制止。
御雅逸情有些沉，看样子妖修们对人族的轻视和敌意远比先前他闻的还要严，他偏过头想跟自己的同伴们交流下眼神，结果……
东境众修的理素质极佳，他们居然所有人都是一脸兴致勃勃看稀奇的模样！
盾修们在嘀嘀咕咕地发牢骚：“我怎么感觉刚才路过的那几个妖族的胳膊都比我们壮啊？我还特意厚着脸皮在丹鼎宗蹭了几顿健体的灵食，怎么没作呢？”
孙师兄马上回答：“那是野猪族的妖修吧？那他们肯定肌肉发达了，你跟前面那个兔族的比就了吗？”
剑修们则时时地抬头望望头顶飞掠而过的翼族们，全都是若有所思的模样，若靠近了就能到他们在小声地念叨：“到底我的剑飞快还是他们的翅膀快呢？”
至于御雅逸身边三个丹修，讨论的话题就更诡异了。
启南风一本正经地询问：“所以你们看清楚他们是怎么瞬间换衣服了吗？”
俞幼悠摇摇头：“没学会。”
苏意致马上安慰：“没事，等会儿我们再蹲守一下观察清楚。”
御雅逸着这群的嘀咕声，由得摸了摸踏雪的脖子，有点酸：“踏雪，这次我们的同伴都没救了。”
踏雪甩了甩尾巴，莫名地望了他一眼，看到俞幼悠在摸点后屁颠屁颠地凑上去了。
御雅逸：“……”
他只能将视线从这群靠谱的队友身上移开，转而打量了边上的妖修们。
然后他就注意到妖修身上全都配有一块晶石，颜色各异，多是色或红色，而印象中乌未央跟她后面的其他几个翼族身上的晶石则是青色的。
“很奇是吗？”
乌未央似乎脑后面了眼睛，在御雅逸盯着她看的时候就开口：“看样子你们运气错，在死亡沙漠中没有遇到异兽。事实上止你们人族被异兽祸害，我们妖族亦是处处有异兽的踪影，所以为了杀死异兽守卫我妖族安定，妖皇陛下在几十年前妖族便立下了新规，开启了以斩杀异兽兑换功勋的规则。”
东境众修饶有兴趣的着，倒也没有人马上跳出来说他们其实早就遇到了异兽，还是金丹期的。
“我妖族子弟从十岁开始便可领取功勋石，前往各个危险之地猎杀异兽兑换功勋，管是小部族的孤儿还是部落的少族，为了证明自己是真正的妖，都会选择斩获功勋点的式来淬炼自己，没有一个妖修会自甘成为求上进的废物。”
乌未央按住自己口垂挂着的的青色晶石，回首看向众人：“以红色，橙色，一直递增到紫色，功勋等级随之增加，高阶在妖都的权力和地位也都水涨船高，哪怕是——”
她的声音和脚步同时顿住，而后神情淡然地看着前面的那一幕。
一个配有红色晶石的妖修慎碰到了另一个妖修的尾巴，后配有黄色晶石，他几乎瞬间暴，伸手捏向了前的喉管。
那个被袭击的妖修死死抱着对的手，眼珠都快迸裂而出，口中呜咽着，脚拼命地挣扎，动作越来越缓。
最后，他力地垂下双手。
这一幕发生得突然，石街上行人来来往往人驻足，边上的石楼中口喝酒的妖修们也曾停下酣饮，他们只是冷眼旁观着这一切，没有人打抱平，也没有人出声指责，甚至连边上驻守的妖兵们也没人出手。
在人族会被视为残害道友的魔修行径，在妖族平淡得似常便饭。
乌未央饶有兴致地看向那群沉默下来的人族修士，悠悠道：“这就是我们妖都，高阶拥有更高的地位，哪怕是打杀路过的低阶也妨，然，低阶的部落若有更高功勋的人出面报复，那杀人的妖修也会落得同样的下场。”
前被捏死的那个妖修像破旧的麻袋一般被丢弃在街边，边上守卫的妖兵们熟练地将这个尸体收进芥子囊中，并没有任何人拦住那个配有黄色晶石的杀人追责。
这群年轻的人族修士们一直都是在宗门中成，习惯了互称道友，哪怕是有龃龉，也鲜有街杀人的。
可惜乌未央没在他们脸上自己最想看到的恐惧和退缩，她略有遗憾地开口：“过你们放，哪怕是为了维持妖族跟人族的和平，也会有人敢像刚才那样街杀你们的……然，背地里我就敢保证了。”
东境众修对视一眼，表情皆冷然，没有说话。
在后面的路上便没有再出现这种血腥的场面了，众修跟着乌未央身后走了许久，最后停在了一座巨型黑石建筑物前，此物呈圆形塔状，然而说是塔确切，为它太了，若是妖都太过庞，恐怕都难以容下这么的黑石塔。
“到了。”
乌未央停下脚步说：“这里便是每个年轻妖修们都会来的黑石塔，兑换功勋点和各种资源都在此处。”
黑石塔内部的妖修数量竟比才街上的人还要多，圆形的一楼厅内有数个形态各异的妖修，其中更有几个人族身影，俞幼悠他们一进来便成了被打量的焦点。
被看惯了的众修没有在意，他们的注意力全被厅最中间悬浮着的七块巨石板给吸引住了。
“这是黑石塔的功勋榜，每一阶的前十名都能在上面留下名字，对于妖修来说，这是给自己部族争夺荣耀的最式。为我们妖族素来以自己的部族为信仰，所以部分前来妖都历练的年轻崽子都会选择与同族的同伴一道组成小队获取功勋，团队的数量上限为十五人——”
乌未央回首看了眼众修，微微挑眉：“嗯，很，你们十三个，可以结伴。”
“然，若是有对自己实力自信也可以选择自己一人单干，资源也可以独享。”乌未央顿了顿，指着第三块石板上的某个名字，语气稍微严肃了些：“三年前来此地的苏留就选择了独行，他倒是错，这几十年间少有的像样人族修士。”
众修抬头，果然在那块黄色石板第二名的位置上看到了苏留三字。
俞幼悠饶有兴致地偏过头问：“你们南境的师兄们孤立苏留了？”
御雅逸表情略有凝，按照道理来说，人族修士在外应是携力互助的，师兄们虽然算上热善良，但也绝对是那种冷漠搞内讧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排挤苏留？
他低声回答：“我也知道，人族跟妖族相距甚远，就连传讯符都作，师兄们自从离开南境后便再音讯传出，本该在我们出发之前回返的，但是迟迟未归。”
石板上也没有留存有南境师兄们的名字，看样子他们在妖都混得并算。
御雅逸正想询问，乌未央似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似笑非笑道：“别问我，三年前负责接引的是兽族那边的人，我跟你们人族的那些修士从没有打过交道。而且你们内斗，与我们妖族关。”
她一边说着一边示意后面的妖侍拿了十三颗色的晶石出来，分发给众修士。
“这是纪录功勋的晶石，收。”
人族修士们都兴致勃勃地观察着自己手里的石头，边上的妖侍轻声询问：“请问诸位的队伍叫什么名字呢？”
狂浪生马上来了精神，声提议：“如叫狂浪队怎么样？狂浪，符合我们的气质！”
这个提议被驳回了：“滚！”
剑修们则想了某句流传在剑修界的名言：“叫‘我命我由天’怎么样？”
丹修们反对：“太土了。”
最后吵吵嚷嚷半天，简单粗暴地定下了名字：“我们队伍一共有十三个人，就叫十三人吧！”
妖侍颔首：“，十三人小队，已为诸位记录在册。”
乌未央提醒他们：“晋升红色需要你们小队总计猎杀一百功勋的异兽，橙色需要你们猎杀一千功勋点的异兽，黄色是一万，以此类推。”
俞幼悠摸了摸这块色的晶石，开口询问：“那我们这样还没有颜色的呢？”
乌未央俯视着这个纤瘦的少女，眸光冷冷淡淡的，她指了指黑石塔的门。
“还记得我们来的时候躺在外面街上的那些妖修吗？他们都是功勋足一百的新人或废物，在妖都甚至找到一处容身之所，这些弱只能睡在街上，等着其他强的团队雇佣他们，被人驱着去吸引异兽换取功勋，直到凑够了一百功勋才能在黑石塔兑换到一间住处。”
乌未央带着看戏的眼神打量着这群稚嫩的人族修士，笑容很深：“你们今晚也可以跟他们学着在外面躺，去迟了恐怕就没位置了。”
这群人族的少年修士们果然表情复杂来了，甚至低声议论着什么。
最后是知何时拿了串糖葫芦吃的俞幼悠站出来问：“乌前辈，知道功勋该怎么兑换呢？”
乌未央没开口，倒是才那位发放功勋晶石的妖侍解答了他们的疑惑：“诸位只要将异兽尸体的一部分带回来就了，我们能够探查出准确的功勋点，炼气期的异兽积分为一，筑基期为十，金丹期为一百，以此类推。另外若是有元婴期以上的异兽尸体带回来，可以兑换双倍的功勋。”
到这里，东境众修都若有所思点点头，然后开始互相询问来了。
“你那儿像还有一点异兽的牙吧？”
“你那儿是有是有两根刺？”
到他们的对话，乌未央身后的羽翼族忍住冷哼一声提醒：“可要打小算盘先前在人族猎杀的异兽尸体来充数，异兽死亡时间同，休想骗过我们，在人族杀的异兽关我们妖族的事，你们人族修士惯来狡诈，先前就有少人妄图这样做，结果被倒扣了功勋点！”
结果俞幼悠只是莫名地瞅了他一眼，然后便自顾自地从众人手中接过各种各样的异兽尸体。
还三人组很抠搜，本着“万一的上”的原则，几乎每只异兽都被扒拉下来一些部件才被烧成灰。
看到他们将一堆异兽的牙齿之类的东西递上去，乌未央中对这群人族修士的评价更为糟糕。
狂妄自，劝告，总是存侥幸，非要等到被告知他们的这些东西合格才肯罢……
对！
乌未央的瞳孔骤然一缩。
见数道红光闪过，那群人族修士手中的晶石竟然齐齐地变作了红色！
羽翼族亦是一怔，难以置信地看向了正在清算功勋点的妖侍，声提醒：“你看仔细点，要弄错了！”
妖侍看到他胸前佩戴的青色功勋晶石，低头恭敬地摆出一物：“回人，确实没出错，这是只有我们妖族地界才会有的异兽金沙蛇的牙齿。”
而后在这几个翼族越来越复杂的眼神中拿出数件东西：“这是毒尾蝎的毒刺。”
“这也是我们妖族特有的利齿鼠……”
随着越来越的异兽尸体被清点出来，那边正在分着糖葫芦的人族修士们身上闪过一道亮光，变成了橙色。
几个翼族妖修的表情越来越凝，才妖侍报出来的异兽名字，有少是金丹期的。
他们原以为这群人族在来的路上走了狗屎运没碰到异兽，所以才来得这么快。
但是现在看样子，他们非但碰到了异兽，还斩杀了几只金丹期的异兽！
“可惜了。”俞幼悠咽下一颗糖葫芦叹了一口气，声音平静道：“我们遇到的那群沙蚁都被烧成灰了，然估计还能加个一百多分功勋点。”
翼族的人看着他们手上的橙色晶石，依然能信。
他们沉默了片刻，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了妖侍，质问：“这些异兽死了多久了？”
若是他们在人族那半边沙漠里杀死的，也能作数，毕竟异兽这玩意儿很可能乱跑，种族能框定得太死。
妖侍低头回答：“才检查过了，全都是七天内斩杀的。”
七天前他们才刚刚那这群人族修士丢在界碑那儿，也就是说……这群人族修士真的在沙漠中遇到并且猎杀了这么多的异兽。
翼族皆沉默了，就连乌未央原本轻慢孤傲的眼神也为之收敛，带着凝的探视声地观察着这个新生的十三人小队。
尤其是那个最中间的女丹修，这一路以来的各种有意意的挑事，全是她带的头。
如果说初见过一面的苏留曾让乌未央觉得思深沉，那这个俞幼悠便是将对付直接写到了脸上。
为首的俞幼悠似浑然察，她眨了眨自己辜的圆眼，把玩着手中橙色的功勋晶石，懒懒洋洋地问——
“乌前辈，所以……我们睡街了吧？”
在功勋晶石变成橙色后，十三人小队的确是免去了睡街的苦恼，甚至还有一个妖侍为他们带路，将他们领往被分发到的住处。
“正如那几位翼族人所言，若是功勋没有到达红色，就只能依附其他小队赖以求生。但是若到了红色，就可以进入我们黑石塔入住，功勋等级越高，分到的住所也就越高且越奢华。”
“诸位是橙色功勋，所以随我来二楼。”
黑石塔内每一层都像是一座型城池，进入二楼后，众人都有种进入到了另一座城的错觉。
妖侍将他们带到了二楼的其中一间石室，微微一笑：“二层的住所还是很宽敞的，请诸位休息，若是想要购置各种东西，可以直接功勋点兑换。”
等到众修真的走进那间石室后，才终于明刚才那位妖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整间石室果真宽敞，四四约占了一个庭院的小，甚至窗边还有一个可容纳二十余人的露台。
可惜……
可惜它真的就只有这间石室！
“没有床，没有被褥，没有桌椅板凳……”张浣月打量着这间空得似一间雪洞的石室，苦笑叹气问道：“我们要去兑换点具吗？”
边上的御雅逸手里还拿着才妖侍临走前给他们的一本册子：“这里可以功勋兑换日常品，扣除晶石中的功勋后他们的人会给咱们送上来，要看看吗？”
十多个脑袋一凑了上来。
狂浪生的视线紧盯在各种物品上面的数字上：“石床，一功勋点，粗麻被褥，两功勋点……”
御雅逸学会了启南风的享受生活，选择直接看向了后面的高级产品：“天蚕丝被褥，五十功勋一套……我们一共是十三个人加一只老虎，所以就是七百？”
众修对视一眼，眼中都流露出了对妖都物价的绝望。
张浣月安慰：“我们都是修士需那么麻烦，席地打坐修炼也错。”
“那可行。”这时俞幼悠冷丁地开了口，她认真道：“我们还在身体，睡觉肯定高。”
“可是我们现在才刚刚升到橙色功勋，要是再花点功勋恐怕就能住在这儿了。”
岂料俞幼悠很干脆的回答：“买，我们有。”
语罢，她跟启南风和苏意致三人开始淡定地从芥子囊里开始往外面搬东西。
“着买床，先前我们买了三张灵塌了，催动到最排在一躺十多个人是问题，至于桌椅板凳什么的也都有……哦对了，还有书架和其他的摆设……”
在众人懵逼的眼神中，三个丹修紧慢地从芥子囊里开始摸各种该出现的东西。
半个时辰后。
整间石室焕然一新，那一通铺的软塌和被褥且说，镂空雕花的灵石屏风，柔软如新雪的洁地毯，还有各种装饰摆件一应俱全，墙上甚至都挂上了字画！
这全都是俞幼悠初把启南风的院子弄垮后赔偿的，他也学狡诈了，时就直接把珍宝巷的某个小店给全部打包，等俞幼悠去付灵石时差点被气得原地暴毙。
狂浪生看着这一幕差点落下泪来：“我爹在我来妖族之前还一直忧我要被饿死冻死，万万没想到，来了这儿我住得要比在里还舒服。”
天盾门也是冷硬的石洞，里面最多就多了点具，压根没法跟启南风精挑选的贵价货比。
剑修也忍住点点头，就连御雅逸也怀疑自己到底还是是少宗了。
虽然在沙漠里有各种法宝的帮忙至于太疲惫，但是东境的霉运改，几乎是每天都会碰到异兽，所以他们也一直没得到休息过。
此时踏入清洁法宝的灵阵中涤净一身的疲倦后，众修终于排成一排躺在了软榻上。
他们齐齐地发出一声舒适的喟叹。
“爽了。”
俞幼悠跟踏雪一挤在最边缘，枕着老虎的肚子，捏着它慢悠悠摆动的尾巴，开始摆弄传讯符。
她本想跟老们报个平安，再问问曲师姐自己炼制的辟谷丹吃的。过和御雅逸说的一样，妖都距离东境太远了，里面代表着每个人的光点全都黯淡光，法传送消息。
看到俞幼悠的动作后，御雅逸才想一件事：“对了，我得同师兄他们联络上才是！”
他摸出传讯符摆弄了一下，但是过了半天也没联络到人，最后叹气：“看样子他们传讯符内的灵阵已经失效，管了。”
启南风安慰他：“没事，明天我们去打一下就知道了，兴许他们也在返程的路上，只过我们没有遇到他们呢。”
御雅逸也只能点点头，闭上眼让自己再去担忧这件事。
过他还没睡着，过了会儿就到三个丹修在黑暗中开始嘀咕。
“我饿了，还有点没？”
“存货都让猫吃完了，等会儿得让御雅逸赔我们钱。”
刚想接话的御雅逸选择继续闭眼装睡：“……”
结果还没完，更远些传来了盾修们的声音：“饿了，吃了七天辟谷丹都腻了，咱们出去买点吃的怎么样？我刚才他们说有膳堂。”
这伙人马上达成了一致，于是御雅逸躺下去了，马上睁眼：“我也要去。”
“一去。”
俞幼悠的声音压得很低，她小翼翼地翻身来，拿食指按了按嘴唇；“要把猫吵醒就行了，它吃得太多了，咱们这回别带它。”
御雅逸有点舍得，但是想到踏雪这一路就没停过的嘴，再看看它越发圆润的肚子……
最后十三个人把鼾声如雷的黑虎关在屋里，悄声息地出去了。
想要兑换物资，包括食物，都得前去一楼厅。
此刻正是午夜，然而黑石塔一楼依然热闹比，时时就可看见有小队提着血淋淋的异兽尸体前来兑换功勋，期间更有数持有色功勋晶石的妖族孩子上前来询问是否需要他们帮忙去引诱异兽，喊价很便宜，目标是金丹期的异兽都只要十点功勋值乃至更少。
在发现十三人都在盯着那些年纪小得过分的孩子看时，引着他们前去膳堂的妖侍低声解释。
“像某些小的部落一共就一百多号人，可能前来妖都的人就只有他一个，连队伍都凑齐，也猎杀到异兽，就只能靠着帮其他队伍做事换取功勋值了。”
众修沉默了片刻。
路上遇到了几个人族修士，过都是生面孔，他们只是微微拱手示意便擦肩而过，并交谈的意思。
眼看就要走到膳堂了，御雅逸终于没忍住，开口询问：“请问道友，你可知三年前来到妖都的人族修士们返程了吗？”
妖侍静立在一旁淡笑道：“很抱歉，黑石塔内提供任何修士的行踪……”
俞幼悠突然开口：“十点功勋。”
妖侍的笑容减：“我真的能……”
俞幼悠面表情加价：“五十点，再多就问你了，反正外面多的是人可以问。”
妖侍的笑容变得更深，他冲着俞幼悠微微一躬身，笑道：“这位人都这样说了，再说便是识相了。”
他压低声音：“那位位列黄榜第二的苏留人现在已成了各部拉拢的贵客，而他像也暂返回人族的打算，依旧时时地前来兑换功勋，每次都是骇人的数字，估计再过数月就有望反超榜首了。”
榜首的位置是个中型部落的年轻修士队伍，里面整整有十五个妖修。
御雅逸皱了皱眉，悬壶派的人擅毒杀异兽，一杀就是一片，虽然苏留这个速度有点骇人闻了，但还在他们接受范围内。
他更关的是南境的人：“和苏留一来的那些修士呢？”
妖侍愣了愣，而后极力思索来：“在黑石塔的修士数量超过十万，其中下三层的更是在八万以上，我也记太清……”
他正思索的时候，御雅逸猛地回了头，看向了黑石塔入口处。
那儿有十一个人族修士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们身上的法衣已经略显陈旧了，鬓发亦是略凌乱，看着很是落魄。
明明该是英气凛然的年级，个个的身上都只透露出尽的疲倦。
御雅逸喉咙滚动了一下，脚步受控制地往那边迈去，待走到他们远处后才艰难地喊了一句——
“王师兄！”
那一队人族修士缓缓地抬头，先是微怔，最后为首的那个年轻男修才敢置信问：“你是……御师弟？”
十三人小队也顾上比较价格了，囫囵地兑换了一些食物，便带了南境的这群师兄师姐一上二楼。
南境的那位王师兄似乎很疲惫，他声音略沙哑道：“我们已经将功勋点兑换成了物资，就等着过两日启程回南境了。这里面还剩下两百多的功勋，待会儿我们转给你……”
话还未说完，他便被眼前过于奢华的石室给震住了。
最后王师兄喃喃：“你们这日子过得……比我们想象中得多啊？”
御雅逸的眉头始终未松，他细数着队伍中的人，数个问题都涌出来了。
“王师兄，为何你们没有跟苏留在一？另外我怎么没有见到冯师姐？”
南境的队伍陷入死一般的沉寂，这时恰踏雪醒了，吸了吸鼻子便从软榻上爬下来，是讨地蹭御雅逸是低吼着发泄被丢下的愤怒。
几个御兽宗的修士见到它以后像是松了一口气，都上去轻轻抚摸着踏雪的脑袋和下巴，颇为感慨：“踏雪都这么胖了啊。”
“三年前我们走的时候，它才刚刚会跑呢。”
踏雪略疑惑地盯着这群人，俨然已经认识了。
御雅逸没有被岔开思绪，他紧皱着眉追问：“师兄，冯师姐呢？还有你们的灵兽呢？”
御兽宗的弟子一般都会将自己灵兽放出来，除非特殊情况会把它们关进狭小的封兽石。
石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死寂，最后知是谁喑哑地道出答案。
“陈师弟，楚师妹，文师妹的灵兽都死了，冯师妹……她和她的灵兽，都没了。”
御雅?
?脑中有片刻的空，他也终于知晓为何南境修士们处境会如此落魄。
回春门的弟子们虽然擅针法，但终究只是医修，要还是得靠御兽宗的灵兽来战斗，但是在折损了这么多只灵兽后，他们这支队伍等同废了一半，恐怕他们获得的功勋点都只能勉力支撑这么多人过活。
然而他还是难以置信：“怎么会……苏留呢？他是已经到黄榜第二了吗？”
王师兄叹出一口气，提及那个名字就变得神情复杂：“其实最开始苏留和我们是一组队猎杀异兽的，然而我们的队伍在围杀一头伪元婴期的异兽时敌，诸多灵兽负伤，我们只得想办法取异兽血为灵兽疗伤。冯师妹亲自去取异兽血，哪知血是取到了，但是异兽被苏留先前的毒激得陷入狂暴状态，实力涨，那畜生瞬间吞下了冯师妹和她的灵兽，而其他几只灵兽也都离奇地陷入狂暴状态，我们指挥，最后葬身在异兽口中……”
“后来我们才知道，苏留的毒仅会对异兽有影响，灵兽亦有可能中毒。我们愿让自己的灵兽冒险，然而他认为这是最有效率猎杀异兽的一种手段，肯放弃。”
南境修士们皆红了眼，暗自垂泪。
“那次回来以后，我们与苏留便分道扬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