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第一百一十七节 谈心，表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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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陆，据我所知，这应该不是市委的工作安排吧？”沙正阳含笑问了一句：“这项工作我知道，去年，准确的说是前年了，我在省发计委工作时的一项工作，后来各地市也按照这个思路来开展了，我也不说这是结束了，但是起码是告一段落了，我记得当时省发计委还要求各地市反馈调研之后各地市党委政府因地制宜拿出相对应的举措来，但好像没什么值得眼前一亮的东西。”
面对沙正阳半真半假的调侃式询问，陆平倒也没有什么遮掩。
“秘书长，那个时候是发计委在主导，我们市委政研室是配合协助，由于赶时间，抢节奏，所以搞得很匆忙粗糙，应该说是粗略的完成了，但是后来相关的资料拿回发计委之后，我觉得这一块工作的价值意义比较大，特别是我们汉都，在这方面未来肯定是要充当起主力军的，迟早要聚焦到这一块来，所以我们还不如先做起来，而且把它做好做细，……”
“唔，看来这是市委政研室主动选题，主动出击了，难得，不容易。”沙正阳公允的评价了一句。
政研室不是没有日常工作，但那都是有基本套路的，每年几个专题调研，年初就应该有，而且几乎是那么两三年就要来一轮，或者说一届之内都要搞一次，当然各有侧重。
说实话，很多调研都是老一套，甚至偷奸耍滑的，把原来的相关调研资料拿出来改改数据，调整一下修辞语句，一样能糊弄住人。
没准儿领导这几年都换了几茬了，谁还注意得到你几遍调研文章上来？
手法稍微高明一点儿的，或者说老手们，那也会在这些文章上改头换面，乍一看上去还真不一样，但是内里的基本内瓤子却大同小异。
但在没有市委领导的安排下，主动开展专题调研工作的，沙正阳前世今生经历了这么多人，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老陆，我也不是质疑你们，专门就这个高新技术产业发展来进行一轮调研，而且是在去年基础之上，看样子规模深度都不弱，我觉得很好奇。”沙正阳沉吟了一下，“董书记和葛秘书长恐怕没有安排这项工作吧？难道是茅书记亲自安排的？我不信难道你们政研室就能预料到我来当市委秘书长，我去年还是一个市长助理的分量好像也还当不起市委政研室这么重视吧？”
董金科和葛明是不可能安排这项工作的，茅向东也不太可能，去年已经搞过一次调研了，这种事情怎么也轮不到茅向东亲自来安排部署？
至于说陆平要抱自己大腿，去年甚至今年初也没有人能预料得到自己会到市委当秘书长吧？
陆平要有这么高明的预判能力，那还真的是一个神人了。
“秘书长，您说笑了，董书记和葛秘书长，嗯，还有茅书记的确没安排过，至于您，说实话我还真没联想到这是您在省发计委主抓的工作，更谈不上拍您马屁了。”陆平也笑了起来，“不过，我好歹也在政研室当了两年主任了，工作中孰轻孰重，大体上还是掂量得出来。”
“唔，看样子你是有感而为了。”沙正阳点点头。
“嗯，算是吧。”陆平不否认，“前年这项工作发计委在抓的时候，我就接触过，我印象很深，茅书记在一次会议上专门提到过，高新技术产业关系到我们汉都产业兴市的战略关键，在传统产业方兴未艾的时候，也许还见不出来，但是越是到后期，高新技术产业的含金量就会越发体现出来，而前期工作做得越扎实，越有利于我们在这一块上抢占先机。”
又是一个吃透了主要领导心思的高明人物，自己还真没看出来陆平还有这份眼力，但无论如何人家是把茅向东的观点吃透了，现在还适时的要抛出来了。
不得不服，人家也清楚自己和茅向东的观点是一致的，否则自己凭什么来市委当秘书长？
和一把手不能保持一致的秘书长，恐怕真的就不是合格的秘书长了。
“所以你就启动了这一轮调研？”沙正阳脸色越发好看。
“我们也综合分析了一下我们汉都的情况，作为各方面基础都较为均衡的内陆中心城市，我们认为汉都市是具备在现有产业基础上着力培育几类高新技术产业的，而且也是可以成功的，要实施这一战略，那么我们就要有充分周密的论据来佐证，同时也要为下一步发展提出相关的可行性构想规划。”
从陆平的语气和态度看不出多少激动和兴奋，但是其立意和眼光却是相当出众，至少给沙正阳的感觉是如此。
“那从现在政研室已经完成的调研和分析研判上来看，有没有一个粗略的意见，嗯，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先给我介绍一下？”沙正阳浅浅一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陆平还没想到沙正阳如此性急，明知道还没有完成，这就要先听一听大概了。
略作思索，陆平点点头：“还不完善，但也有一些基本思路了，嗯，我们初步或者说重点倾向有几类产业，一类是电子产业，一般性的装配组装和电子元器件肯定不算，但是半导体芯片的设计和制造，封装和测试，以汉海半导体的落户已经成为一个契机，这更确定了我们的研究结果，那就是汉都市可以在半导体产业上大放异彩，而这一块涉及面相当宽泛，我们觉得也可以进行一些重点倾斜，……”
话匣子一打开，光是这个话题二人就探讨了将近一个小时。
连沙正阳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好像还没有完全进入到市委秘书长的角色里，还更多的是以市政府市长助理角度来考虑问题。
一直到告一段落，沙正阳才反应过来，自己偏题了。
自己是要来通过谈话了解自己这些下属同僚们的思想状态和观点理念乃至精气神的，具体工作那只是一方面。
“老陆，感觉你们政研室的工作还不错，好于我之前的判断。”沙正阳没有讳言。
“怎么，秘书长，您就这么不看好我们这一档子的工作表现？”通过这一个多小时的谈话，或者说因为在一些工作观点上的意气相投，陆平也放得开许多了，话语也没有那么拘束了。
“呵呵，老陆，你觉得呢？是我不看好，还是本身就不太让人满意？”沙正阳反问。
这个问题让陆平不好回答，一时间没有开腔。
似乎是感受到了来自沙正阳目光的期待和压力，陆平思考了一阵，清了清嗓子，这才道：“嗯，可能是葛秘书长走了这么久，一直没有领导就位，所以大家都有些放松了，但是我个人认为对工作大家还是比较上心的，基本上都还是在推动起走。”
“就这个？老陆，你是不是说得太轻描淡写了一点儿，我今天来可是想要推心置腹的交换一下意见，不瞒你说，我分别和鞠铁林与廖永建都谈过了，实话实说，不太满意，各方面都不太满意，今天和你谈才算是稍微找到一点儿像样的感觉。”
沙正阳的如此坦率让陆平都被吓了一大跳。
有哪一位领导初来乍到就敢如此坦言的？而且是直指自己的同僚！要说鞠铁林还隐约有常务副秘书长的身份呢。
这简直就有点儿肆无忌惮的感觉了。
“是不是觉得我有点儿骄横猖狂了？那我这说的是不是实话呢？”
见陆平不做声，沙正阳轻笑，手里拿着的工艺折折扇打开又合上，甚至很有点儿羽扇纶巾谈笑间灰飞烟灭的感觉。
“我不信老陆你看不到这一点，可能也不仅仅是老葛要到政协去这段时间才是如此吧？这种状况恐怕起码有两三年了吧？大家都抱着这种混日子，或者再说好听一点儿，过日子的思想来安步当车安贫乐道，呃，其他地方也许行，但汉都呢？怎么来当全省表率，怎么来和沿海发达城市比拼竞争？混日子在汉都是行不通的啊，老陆！”
这个话题太深了，陆平是真的不好也不敢接话茬儿。
这一位是要干啥？
比自己表决心还是咋地？
这也轮不到自己吧？
再说了，市里边真的定了要怎么做，整顿作风也好，提升意识观念也好，谁还能违抗不成？
“老陆，我要说的是，市里边肯定会有举措出来，这是针对全市干部的，但是我们市委内部的干部呢？思想观念，作风素质，这些方方面面，该有什么样的改变？如果都要来看市里边出文件来规范要求，我们再来照做，我觉得这恐怕不符合我们市委机关内部的要求，我们理所应当要走在前列，而且应该主动行动，而不是被动等待！”
沙正阳注视着陆平，“我希望市委政研室应该给我们市委内部机关各处室做一个表率，起到带头作用，老陆，能不能做到？”
“老陆，据我所知，这应该不是市委的工作安排吧？”沙正阳含笑问了一句：“这项工作我知道，去年，准确的说是前年了，我在省发计委工作时的一项工作，后来各地市也按照这个思路来开展了，我也不说这是结束了，但是起码是告一段落了，我记得当时省发计委还要求各地市反馈调研之后各地市党委政府因地制宜拿出相对应的举措来，但好像没什么值得眼前一亮的东西。”
面对沙正阳半真半假的调侃式询问，陆平倒也没有什么遮掩。
“秘书长，那个时候是发计委在主导，我们市委政研室是配合协助，由于赶时间，抢节奏，所以搞得很匆忙粗糙，应该说是粗略的完成了，但是后来相关的资料拿回发计委之后，我觉得这一块工作的价值意义比较大，特别是我们汉都，在这方面未来肯定是要充当起主力军的，迟早要聚焦到这一块来，所以我们还不如先做起来，而且把它做好做细，……”
“唔，看来这是市委政研室主动选题，主动出击了，难得，不容易。”沙正阳公允的评价了一句。
政研室不是没有日常工作，但那都是有基本套路的，每年几个专题调研，年初就应该有，而且几乎是那么两三年就要来一轮，或者说一届之内都要搞一次，当然各有侧重。
说实话，很多调研都是老一套，甚至偷奸耍滑的，把原来的相关调研资料拿出来改改数据，调整一下修辞语句，一样能糊弄住人。
没准儿领导这几年都换了几茬了，谁还注意得到你几遍调研文章上来？
手法稍微高明一点儿的，或者说老手们，那也会在这些文章上改头换面，乍一看上去还真不一样，但是内里的基本内瓤子却大同小异。
但在没有市委领导的安排下，主动开展专题调研工作的，沙正阳前世今生经历了这么多人，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老陆，我也不是质疑你们，专门就这个高新技术产业发展来进行一轮调研，而且是在去年基础之上，看样子规模深度都不弱，我觉得很好奇。”沙正阳沉吟了一下，“董书记和葛秘书长恐怕没有安排这项工作吧？难道是茅书记亲自安排的？我不信难道你们政研室就能预料到我来当市委秘书长，我去年还是一个市长助理的分量好像也还当不起市委政研室这么重视吧？”
董金科和葛明是不可能安排这项工作的，茅向东也不太可能，去年已经搞过一次调研了，这种事情怎么也轮不到茅向东亲自来安排部署？
至于说陆平要抱自己大腿，去年甚至今年初也没有人能预料得到自己会到市委当秘书长吧？
陆平要有这么高明的预判能力，那还真的是一个神人了。
“秘书长，您说笑了，董书记和葛秘书长，嗯，还有茅书记的确没安排过，至于您，说实话我还真没联想到这是您在省发计委主抓的工作，更谈不上拍您马屁了。”陆平也笑了起来，“不过，我好歹也在政研室当了两年主任了，工作中孰轻孰重，大体上还是掂量得出来。”
“唔，看样子你是有感而为了。”沙正阳点点头。
“嗯，算是吧。”陆平不否认，“前年这项工作发计委在抓的时候，我就接触过，我印象很深，茅书记在一次会议上专门提到过，高新技术产业关系到我们汉都产业兴市的战略关键，在传统产业方兴未艾的时候，也许还见不出来，但是越是到后期，高新技术产业的含金量就会越发体现出来，而前期工作做得越扎实，越有利于我们在这一块上抢占先机。”
又是一个吃透了主要领导心思的高明人物，自己还真没看出来陆平还有这份眼力，但无论如何人家是把茅向东的观点吃透了，现在还适时的要抛出来了。
不得不服，人家也清楚自己和茅向东的观点是一致的，否则自己凭什么来市委当秘书长？
和一把手不能保持一致的秘书长，恐怕真的就不是合格的秘书长了。
“所以你就启动了这一轮调研？”沙正阳脸色越发好看。
“我们也综合分析了一下我们汉都的情况，作为各方面基础都较为均衡的内陆中心城市，我们认为汉都市是具备在现有产业基础上着力培育几类高新技术产业的，而且也是可以成功的，要实施这一战略，那么我们就要有充分周密的论据来佐证，同时也要为下一步发展提出相关的可行性构想规划。”
从陆平的语气和态度看不出多少激动和兴奋，但是其立意和眼光却是相当出众，至少给沙正阳的感觉是如此。
“那从现在政研室已经完成的调研和分析研判上来看，有没有一个粗略的意见，嗯，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先给我介绍一下？”沙正阳浅浅一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陆平还没想到沙正阳如此性急，明知道还没有完成，这就要先听一听大概了。
略作思索，陆平点点头：“还不完善，但也有一些基本思路了，嗯，我们初步或者说重点倾向有几类产业，一类是电子产业，一般性的装配组装和电子元器件肯定不算，但是半导体芯片的设计和制造，封装和测试，以汉海半导体的落户已经成为一个契机，这更确定了我们的研究结果，那就是汉都市可以在半导体产业上大放异彩，而这一块涉及面相当宽泛，我们觉得也可以进行一些重点倾斜，……”
话匣子一打开，光是这个话题二人就探讨了将近一个小时。
连沙正阳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好像还没有完全进入到市委秘书长的角色里，还更多的是以市政府市长助理角度来考虑问题。
一直到告一段落，沙正阳才反应过来，自己偏题了。
自己是要来通过谈话了解自己这些下属同僚们的思想状态和观点理念乃至精气神的，具体工作那只是一方面。
“老陆，感觉你们政研室的工作还不错，好于我之前的判断。”沙正阳没有讳言。
“怎么，秘书长，您就这么不看好我们这一档子的工作表现？”通过这一个多小时的谈话，或者说因为在一些工作观点上的意气相投，陆平也放得开许多了，话语也没有那么拘束了。
“呵呵，老陆，你觉得呢？是我不看好，还是本身就不太让人满意？”沙正阳反问。
这个问题让陆平不好回答，一时间没有开腔。
似乎是感受到了来自沙正阳目光的期待和压力，陆平思考了一阵，清了清嗓子，这才道：“嗯，可能是葛秘书长走了这么久，一直没有领导就位，所以大家都有些放松了，但是我个人认为对工作大家还是比较上心的，基本上都还是在推动起走。”
“就这个？老陆，你是不是说得太轻描淡写了一点儿，我今天来可是想要推心置腹的交换一下意见，不瞒你说，我分别和鞠铁林与廖永建都谈过了，实话实说，不太满意，各方面都不太满意，今天和你谈才算是稍微找到一点儿像样的感觉。”
沙正阳的如此坦率让陆平都被吓了一大跳。
有哪一位领导初来乍到就敢如此坦言的？而且是直指自己的同僚！要说鞠铁林还隐约有常务副秘书长的身份呢。
这简直就有点儿肆无忌惮的感觉了。
“是不是觉得我有点儿骄横猖狂了？那我这说的是不是实话呢？”
见陆平不做声，沙正阳轻笑，手里拿着的工艺折折扇打开又合上，甚至很有点儿羽扇纶巾谈笑间灰飞烟灭的感觉。
“我不信老陆你看不到这一点，可能也不仅仅是老葛要到政协去这段时间才是如此吧？这种状况恐怕起码有两三年了吧？大家都抱着这种混日子，或者再说好听一点儿，过日子的思想来安步当车安贫乐道，呃，其他地方也许行，但汉都呢？怎么来当全省表率，怎么来和沿海发达城市比拼竞争？混日子在汉都是行不通的啊，老陆！”
这个话题太深了，陆平是真的不好也不敢接话茬儿。
这一位是要干啥？
比自己表决心还是咋地？
这也轮不到自己吧？
再说了，市里边真的定了要怎么做，整顿作风也好，提升意识观念也好，谁还能违抗不成？
“老陆，我要说的是，市里边肯定会有举措出来，这是针对全市干部的，但是我们市委内部的干部呢？思想观念，作风素质，这些方方面面，该有什么样的改变？如果都要来看市里边出文件来规范要求，我们再来照做，我觉得这恐怕不符合我们市委机关内部的要求，我们理所应当要走在前列，而且应该主动行动，而不是被动等待！”
沙正阳注视着陆平，“我希望市委政研室应该给我们市委内部机关各处室做一个表率，起到带头作用，老陆，能不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