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心若有憾愿难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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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渐深了，天地一片冰寒，便是魔宫中的异种奇花也被冻上白冰。
除了冰凌斑驳的断裂声，偌大的魔宫寂静无声，若非不时有身穿铁衣的魔兵铿锵走过，魔宫就仿若是一座死城。
子时一至，沉睡的黄玉烟突然坐起，仿若梦游般打开宫门，赤着双脚走了出去。洁白的冰雪中，一身素白的她宛若月中的精灵。
而与她同屋而寝的杨曌依然在酣睡。
“来，来啊”
仿佛来自心灵的呼唤，将玉娘引到了一座凄清的独院，冰冷的地面寸草不生，铺着一层薄冰，三俩株铁棱树孤零零地立在拐角，倍显凄凉。
唯有一口古井在散发着迷幻般的光影，仿佛绚丽的极光，炫目至极。
“来，来啊”
呼唤越来越近，玉娘靠向了古井，神色忽然挣扎了起来，似闭非闭的眼帘似乎就要张开，然而她依然扶在古井的边沿，慢慢的探了身去，长发披散。
猛然间，玉娘终于转醒，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她却被井中的倒影所吸引，似乎看到了什么，她带着欣喜扑了下去。
七彩的光霞从她身边流过，绚丽夺目，她仿佛是那奔月嫦曦，以决绝之姿迎向了光彩最灿烂之处。
“锵”
就在这时，横立苏妄膝上的天一剑自动出鞘，剑鸣震颤，彻动天地，散发着比寒气还要冰寒的杀气，不知所指。
“嗡”
苏妄骤然睁开双眼，虚室生白，两道剑气般的目光直冲牛斗，射穿宫闱，飞入鸿冥。
在玉娘睁眼的那一刻，他终于感知到了不对劲，但，已然来不及了。
苏妄腾跃而起，瞬间握住天一剑，兵锋所指，剑气勃然蓬发，带着无穷无形的锋锐之意，以开天辟地之势劈开了魔宫。
这一剑极亮极明，连漫天的月光都黯然失色，为它夺尽光彩，也惊动了所有人。
然而，剑光虽然恢弘，对古井却完全无效，它仿佛处在另一个世界，任由剑光横贯而过，任由剑光将独院劈做两半，也未有半点损伤。
“嗡”
虚空震荡，苏妄、宁次、杨曌、十全各自划空而来，降临此间。
四人仿若是四尊神祗，以四合之势围住古井，其威若狱，其威如海，镇压的空间咯吱作响，似乎就要崩碎。
但是，他们的威势不仅是针对古井，更是相互冲突，相互制衡着。
无量威压盖世，压得空气沉重非常，整个空间的重力异常，大地嗡嗡颤裂，已然抵受不住了。
“轰趴”
但闻一声轰隆巨响，周围数十座宫殿乍然垮塌，崩做了泥土。方圆千丈被彻底压成了实心平地，平面光滑如镜，恐怕就是用刀斧劈砍，也休想弄出一道划痕出来。
更有十来名急切赶来的魔兵魔将，啪叽一声被压做了烂泥，唬得其他魔兵退避三舍，在远处惊惧不定。
“哟”红鸾晚来一步，被四人的威势封堵，入不得中心，只能一边焦急鸣叫，一边敌视着周围的魔将，只待苏妄一声令下，就要大开杀戒。
“子度，冷静”众人中只有宁次境界最高，犹有余力护住十全，见得苏妄状态不对，立刻以摄神之法喝出龙吟，唤醒了他。
“哼”
苏妄倏地醒来，郁气却依旧徘徊在胸口，叫他心尖剧痛。他深吸了几口气，看向来时匆忙，云鬓散乱的杨曌，以及身后神通法相若隐若现的十全，停下了威压，落在地上。
但气机依然锁定了古井。
玉娘的意外，仿佛是苏蔷薇身死那一刻的再现，心中的哀痛差点让苏妄走火入魔。
“我需要解释。”他沉声说道，目光不离古井。
十全眼神戒备，似有敌意，气机含而不露，似欲勃发。刚才苏妄只凭气势就逼得他差点出了洋相，此时他还有几分不甘。
呼红鸾飞临，凤火熊熊，与十全争锋相对，为自家主人接下了敌意。
“我确实能解释。”杨曌理了理鬓发，挥手让众多魔将退下，又请众人稍安勿躁，慢慢走向了古井。
“世人皆知我朝有十二口源井，然而真正的数目其实是十三。最后一口井，便是此处，本宫称之满愿井。”
空旷的月夜中传着杨曌悠扬的音调，此间无有弱者，她亦不担心将魔朝的秘密泄露出去，将其中的隐秘娓娓道来。
对于玉娘的意外，杨曌虽然悲痛，但还不至于影响了她的心境，虽然两人的情谊在迅速升温，但时日短暂，还没到深厚的程度。
“然则，这口满愿井却不归圣朝所有，它虽在此间，却属于异界。当然，这个世界你们也曾听过，便是魔渊。百年里它只出现了一回，此时是第二回。至于在此之前还有几次，本宫实不知，但至少两次有据可考。”
各人里，十全面露惊讶，这些事是他不知道的，宁次若有所思，而苏妄则是面无表情。
杨曌微微有些失望，若是听故事的主角心思不在故事中，她也无可奈何，只得加快了速度。
“正如你们所想，满愿井前几次出现都有一个男人进去了，却再也没有回来。第三次，就是而我所知的那次，传回了一些消息，这便是如今我朝所用功法的来源。”
“因此，我需要问一句苏先生，你确定要进去”
许是刚才在苏妄气势压迫下有些狼狈，又见苏妄如此不给面子，杨曌也不管宁次不断飞使的眼色，发了一通女人脾气起来，语气咬得死死的。
“为何叫满愿井”可惜，她这番动作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了，对她的怨怼，苏妄未曾关心过半点，他如今只担忧玉娘的安危。
“满愿井只出现在血月圆满之夜，据说井中能倒影出心中最渴望的东西。以满愿为名不仅指古井出现的时机，更指其涵义。”
“但也不是人人都能成功，有缘者才能见到心中所想，并心甘情愿投入井中。”杨曌挑着指甲不屑的说着，就差说苏妄是无缘的了。
“你也试过对吧，却没照映出心中的倒影。”苏妄冷静的分析着，又道：“你并非没有渴望的东西，但你最想要的已经在这个世间，满愿井自然就无法满足你，因此你便是无缘。”
“你，你胡说。”
不知被苏妄说中了什么，杨曌气得俏脸通红，玉指微颤，酥胸鼓胀，若非她知道打不过苏妄，就要冲上来拼命了。
唯有宁次一边以劝架拉住她，一边在心底偷偷笑着。
“如此说来，满愿井并非照射心中愿望，而是倒影出遗憾。名为满愿，实为心憾，心有所憾。”
“说来说去，你进不进”被苏妄揭穿了内心，杨曌依旧羞愤难当，用起了激将法，嘴里尽挑尖酸刻薄的话讲，若非横眉怒眼有失她的凤仪，她早就那般做了。
“子度，请三思”宁次最后劝了一句，但也知道他意已决，无可挽回。
“少伯，我亦知道，此去只怕再难回返，但还请照看在我的面上，对我那些不成器的弟子稍稍照顾些。”
“我会的。”宁次沉声应下，这是男人对男人的承诺。
“哟~”红鸾不安的舞动着，也在劝说苏妄。
“小红，不许胡闹，我走之后，还要靠你坐镇宗门，要以大事为重。”
“哟”红鸾低下修长头颈，贴着苏妄的面庞，亲昵得蹭了蹭。
“如此，就拜托大家了。”苏妄对众人微微抱拳，颔首转身，走向了满愿井。
“还算有些气度。”杨曌眼露关切，嘴上却不认输，高喊了一声：“记得将本宫的妹妹带回来。”
“我会的。”苏妄最后看了众人一眼，俯下了身。
夜渐渐深了，天地一片冰寒，便是魔宫中的异种奇花也被冻上白冰。
除了冰凌斑驳的断裂声，偌大的魔宫寂静无声，若非不时有身穿铁衣的魔兵铿锵走过，魔宫就仿若是一座死城。
子时一至，沉睡的黄玉烟突然坐起，仿若梦游般打开宫门，赤着双脚走了出去。洁白的冰雪中，一身素白的她宛若月中的精灵。
而与她同屋而寝的杨曌依然在酣睡。
“来，来啊”
仿佛来自心灵的呼唤，将玉娘引到了一座凄清的独院，冰冷的地面寸草不生，铺着一层薄冰，三俩株铁棱树孤零零地立在拐角，倍显凄凉。
唯有一口古井在散发着迷幻般的光影，仿佛绚丽的极光，炫目至极。
“来，来啊”
呼唤越来越近，玉娘靠向了古井，神色忽然挣扎了起来，似闭非闭的眼帘似乎就要张开，然而她依然扶在古井的边沿，慢慢的探了身去，长发披散。
猛然间，玉娘终于转醒，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她却被井中的倒影所吸引，似乎看到了什么，她带着欣喜扑了下去。
七彩的光霞从她身边流过，绚丽夺目，她仿佛是那奔月嫦曦，以决绝之姿迎向了光彩最灿烂之处。
“锵”
就在这时，横立苏妄膝上的天一剑自动出鞘，剑鸣震颤，彻动天地，散发着比寒气还要冰寒的杀气，不知所指。
“嗡”
苏妄骤然睁开双眼，虚室生白，两道剑气般的目光直冲牛斗，射穿宫闱，飞入鸿冥。
在玉娘睁眼的那一刻，他终于感知到了不对劲，但，已然来不及了。
苏妄腾跃而起，瞬间握住天一剑，兵锋所指，剑气勃然蓬发，带着无穷无形的锋锐之意，以开天辟地之势劈开了魔宫。
这一剑极亮极明，连漫天的月光都黯然失色，为它夺尽光彩，也惊动了所有人。
然而，剑光虽然恢弘，对古井却完全无效，它仿佛处在另一个世界，任由剑光横贯而过，任由剑光将独院劈做两半，也未有半点损伤。
“嗡”
虚空震荡，苏妄、宁次、杨曌、十全各自划空而来，降临此间。
四人仿若是四尊神祗，以四合之势围住古井，其威若狱，其威如海，镇压的空间咯吱作响，似乎就要崩碎。
但是，他们的威势不仅是针对古井，更是相互冲突，相互制衡着。
无量威压盖世，压得空气沉重非常，整个空间的重力异常，大地嗡嗡颤裂，已然抵受不住了。
“轰趴”
但闻一声轰隆巨响，周围数十座宫殿乍然垮塌，崩做了泥土。方圆千丈被彻底压成了实心平地，平面光滑如镜，恐怕就是用刀斧劈砍，也休想弄出一道划痕出来。
更有十来名急切赶来的魔兵魔将，啪叽一声被压做了烂泥，唬得其他魔兵退避三舍，在远处惊惧不定。
“哟”红鸾晚来一步，被四人的威势封堵，入不得中心，只能一边焦急鸣叫，一边敌视着周围的魔将，只待苏妄一声令下，就要大开杀戒。
“子度，冷静”众人中只有宁次境界最高，犹有余力护住十全，见得苏妄状态不对，立刻以摄神之法喝出龙吟，唤醒了他。
“哼”
苏妄倏地醒来，郁气却依旧徘徊在胸口，叫他心尖剧痛。他深吸了几口气，看向来时匆忙，云鬓散乱的杨曌，以及身后神通法相若隐若现的十全，停下了威压，落在地上。
但气机依然锁定了古井。
玉娘的意外，仿佛是苏蔷薇身死那一刻的再现，心中的哀痛差点让苏妄走火入魔。
“我需要解释。”他沉声说道，目光不离古井。
十全眼神戒备，似有敌意，气机含而不露，似欲勃发。刚才苏妄只凭气势就逼得他差点出了洋相，此时他还有几分不甘。
呼红鸾飞临，凤火熊熊，与十全争锋相对，为自家主人接下了敌意。
“我确实能解释。”杨曌理了理鬓发，挥手让众多魔将退下，又请众人稍安勿躁，慢慢走向了古井。
“世人皆知我朝有十二口源井，然而真正的数目其实是十三。最后一口井，便是此处，本宫称之满愿井。”
空旷的月夜中传着杨曌悠扬的音调，此间无有弱者，她亦不担心将魔朝的秘密泄露出去，将其中的隐秘娓娓道来。
对于玉娘的意外，杨曌虽然悲痛，但还不至于影响了她的心境，虽然两人的情谊在迅速升温，但时日短暂，还没到深厚的程度。
“然则，这口满愿井却不归圣朝所有，它虽在此间，却属于异界。当然，这个世界你们也曾听过，便是魔渊。百年里它只出现了一回，此时是第二回。至于在此之前还有几次，本宫实不知，但至少两次有据可考。”
各人里，十全面露惊讶，这些事是他不知道的，宁次若有所思，而苏妄则是面无表情。
杨曌微微有些失望，若是听故事的主角心思不在故事中，她也无可奈何，只得加快了速度。
“正如你们所想，满愿井前几次出现都有一个男人进去了，却再也没有回来。第三次，就是而我所知的那次，传回了一些消息，这便是如今我朝所用功法的来源。”
“因此，我需要问一句苏先生，你确定要进去”
许是刚才在苏妄气势压迫下有些狼狈，又见苏妄如此不给面子，杨曌也不管宁次不断飞使的眼色，发了一通女人脾气起来，语气咬得死死的。
“为何叫满愿井”可惜，她这番动作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了，对她的怨怼，苏妄未曾关心过半点，他如今只担忧玉娘的安危。
“满愿井只出现在血月圆满之夜，据说井中能倒影出心中最渴望的东西。以满愿为名不仅指古井出现的时机，更指其涵义。”
“但也不是人人都能成功，有缘者才能见到心中所想，并心甘情愿投入井中。”杨曌挑着指甲不屑的说着，就差说苏妄是无缘的了。
“你也试过对吧，却没照映出心中的倒影。”苏妄冷静的分析着，又道：“你并非没有渴望的东西，但你最想要的已经在这个世间，满愿井自然就无法满足你，因此你便是无缘。”
“你，你胡说。”
不知被苏妄说中了什么，杨曌气得俏脸通红，玉指微颤，酥胸鼓胀，若非她知道打不过苏妄，就要冲上来拼命了。
唯有宁次一边以劝架拉住她，一边在心底偷偷笑着。
“如此说来，满愿井并非照射心中愿望，而是倒影出遗憾。名为满愿，实为心憾，心有所憾。”
“说来说去，你进不进”被苏妄揭穿了内心，杨曌依旧羞愤难当，用起了激将法，嘴里尽挑尖酸刻薄的话讲，若非横眉怒眼有失她的凤仪，她早就那般做了。
“子度，请三思”宁次最后劝了一句，但也知道他意已决，无可挽回。
“少伯，我亦知道，此去只怕再难回返，但还请照看在我的面上，对我那些不成器的弟子稍稍照顾些。”
“我会的。”宁次沉声应下，这是男人对男人的承诺。
“哟~”红鸾不安的舞动着，也在劝说苏妄。
“小红，不许胡闹，我走之后，还要靠你坐镇宗门，要以大事为重。”
“哟”红鸾低下修长头颈，贴着苏妄的面庞，亲昵得蹭了蹭。
“如此，就拜托大家了。”苏妄对众人微微抱拳，颔首转身，走向了满愿井。
“还算有些气度。”杨曌眼露关切，嘴上却不认输，高喊了一声：“记得将本宫的妹妹带回来。”
“我会的。”苏妄最后看了众人一眼，俯下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