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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千依坊开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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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外话------

    。し

    不过这些也都准备好,万事俱备,就等大将军回来。

    她爹以前都住在静姝园,自然是准备好的。但二百虎贲卫,尤其两位偏将王仁、王义,都要认真安排。

    周芣苡哦了一声,那就不用管了,先去勇毅堂给狮子骢上柱香,再将四处检查一下。

    书香温婉的应道:“没人把她怎么样,可能是先练练嗓子。”

    周芣苡忍不住问道:“把她怎么了”

    一会儿人都散了,春熙堂嚎叫继续,要死人似得。

    周依丹纠结,想骂几句又怕被一刀砍了,这些人指不定干得出来,还是回去等爹回来吧。

    静姝园门口也挺安静,林氏和杜氏干脆走人,该干嘛干嘛去。

    外边厮杀声响起又停下,随后一阵叫骂,两军阵前骂战似得,不过里边基本没人搭腔。

    林氏吓得不吭声了,显然郡主已经打定主意,颜家也真是,这翻墙是几个意思

    “喵嗷嗷”小猞猁张嘴,露出锋利的牙,凶气十足。

    不一会儿又一声惨叫,是从东边传来。

    林氏还想劝一下,却听一声弓箭响,随即又一声惨叫,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随风飘来。

    周依丹离小猞猁远点,愈发气的俏脸通红,伤疤若隐若现,要将她的美丽撕开似得。

    看她裙子确实是锦川送来的妆花锦,一种非常古典华丽的衣料,现在除了五大氏族已经很少见。今天爹回来,估计还会有人陪他回来,她想打扮漂亮一点,就选中了这个。

    周依丹吓一跳,捂着身上又捂着脸,一双手都捂不过来。

    小猞猁扑到周芣苡肩上,冲周依丹挥爪子:“喵嗷。”

    书砚一个巴掌扇过去:“穿着锦川的,戴着锦川的,还说郡主虐待,你说的出来。”

    周依丹大怒:“你们想做什么”

    周芣苡没动,诗风、诗华等人便拦住周依丹,项龙带着几个护卫也在一旁。

    周依丹转身往外走:“你不开我去开等爹回来我也会告诉她,你如何虐待嫡母、祖母”

    周芣苡不吭声,大眼睛明亮无辜的看着她。

    周依丹怒:“闭嘴这里轮不到你讲话周芣苡我再问你,开不开门”

    书砚附和:“还有你们,见到郡主不守礼,还敢这么跟郡主讲话,我都会告诉将军。”

    周芣苡应道:“夫人总欺辱本郡主,又死不悔改;就应该依法处置,或者照家规处置。是颜家保他们出来,他们就应该在颜家呆着。今儿敢到将军府,就等爹回来决定,该怎么处置他们。让爹难堪的是他们,不是本郡主。”

    杜氏不吭声,郡主做得好不好将军会决定,怎么都轮不到她管。

    林氏比较委婉:“他们总归是将军府的人,大将军今儿刚回来,这样会不会让他难堪”

    周依丹冲周芣苡嚎:“我娘和三哥回来,你凭什么不让他们进来”

    周芣苡无语,死老太婆不怕嚎到傍晚没力气嚎死她。

    林氏、杜氏也带着一些丫鬟媳妇儿过来,大将军回来啊,气象都不大一样,隐约的春熙堂好像在嚎。

    今儿爹回来了,周依丹不仅打扮漂亮,而且高傲强势,又非常怒气。

    周芣苡点头,带着书香、书砚等出了静姝园,周依丹带着丫鬟媳妇儿就守在门口。

    钱曼出去一会儿又进来传话:“二小姐在外边要见你。”

    外边吵嚷声这都能听见,周邦信带着颜氏这时候想回来,门有,不开。颜家来也没用。

    周芣苡冷哼一声,周邦信那个胎盘,要不是有这点用,早宰了他。

    书滴想按住她打一顿,想想大将军回来了,算了:“你这是逼着周邦信和颜家拖着别人一块往坑里跳。”

    周芣苡追着他愣是踩到一脚,昂着头很骄傲:“管他呢。本郡主说过我爹回来会给我报仇,就一定要兑现,否则不痛不痒的整什么时候去”

    书滴忙闪开:“你爹肯定下午才回来,外面街上会围很多人,你确定就这样了”

    周芣苡冷哼一声,将羊奶和早饭吃光,气咻咻走人,回头又踩书滴一脚。

    书滴一身标准的姿态,面不改色心不跳。

    周芣苡鼓着腮帮子瞪着大眼睛怒极:“哼,本郡主发誓,从现在开始不喜欢你了”

    书滴将羊奶放周芣苡跟前:“不吃今儿别想见你爹。”

    钱曼急匆匆进来,不用说,主子已经知道了。

    周芣苡看着羊奶皱眉,今儿心情特不好,一会儿提着刀去杀几个。

    周芣苡沐浴更衣完出来,起居室书滴在,三舅舅没在,忙千依坊的事儿去了。

    大将军不是一个人回来,照规定他能带一千个亲兵回京,但只有二百人能进内城、到大将军府。另外还能带一些没军籍的像丫鬟等,这些人吃住等都不是小事。

    其他人都赶紧着,该守门守门,该收拾吃饭的轮班。今儿大将军要回来,府里也得再检查一遍,该准备的都要准备好。

    周一、周二也刚练完功,早饭都没吃,心里不乐意,哪个一大早跑来找死,一定要他死的好看。

    书滴飞上屋顶看了一眼:“周一、周二,你们去将侧门后面围墙等都守着。”

    周芣苡应道:“书滴去把大门看牢了,爹没回来不许开门。”

    书香上不了屋顶,跟在后边喊:“主子你悠着点儿,风风火火的要杀人向后转。”

    周芣苡练功结束,出了些薄汗,望着朝阳,飞身上了屋顶,没看到爹回来,却见颜家一大帮人来,当即天色都阴了,飞身落地直接去浴室。

    次日一早,镇国大将军府,静姝园。

    逸公子今儿哪都没去,本来想去崤山营地的,又被干爹拦住,只好在家睡大觉。

    谣言成功或失败都随风散去,不少人聚会,庆贺那些失败的人眼泪一箩筐。

    第二天下午,十骑快马进京,终于传出准确消息:周大将军已经过了武功县,将在傍晚到达崤山营地

    逸公子在玉烟楼了,所以谣言就像寒风,没什么热度。却又固执的传播着,大家都在猜测,究竟是为什么从某个角度来说,谣言还是成功的。

    逸公子要截杀周大将军,这谣言随风快速传遍京师每一个角落。

    “呼呜呜”一阵狂风刮过京师,就像一阵风暴。

    “听说五大氏族的公子很快要来京师。”有消息灵通人士悄然说道。

    人一哄而散,该干嘛干嘛。这会儿玉烟楼客人没那么多,一些人还是谈起周大将军,谈起某些人的阴谋,跟逸公子无关的,话题也不少,还有将军府的草包郡主。

    不少人哄然,想想看,逸公子人在这,又怎么截杀周大将军逸公子毫不担心,大家担心什么好奇也得看什么事,别瞎起哄。

    她从众人头顶飞过,直往后边而去,急的像个风流鬼。

    逸公子瞪眼:“畜生的逻辑本公子怎么知道你弄这么清楚想变身禽兽吗好了没事别打搅本公子,小玉姐,本公子来了”

    又有人问:“逸公子,既然周大将军这么神勇,他们为什么还嫁祸给你”

    逸公子应道:“谁散播谣言就是谁了。不过周大将军百战百胜,岂会怕这些宵小大家大可放心,周大将军一定会将他们都杀光,让一切阴谋都见鬼去”

    有人耐不住寂寞,转而发问:“逸公子,都说无风不起浪,会不会有别人想截杀周大将军,又栽赃嫁祸到你头上”

    众人想想也有道理,逸公子好好的怎么会去截杀周大将军一定是有人造谣生事。

    霸气没什么可解释的,交代不出人头,再乱说就是诬陷,就必须倒霉

    周围一片哗然逸公子好干脆、霸气

    “福缘茶楼决定,以后不再接待郭家的人”

    很快又有人喊道:“以后千依坊一号、三号、四号都不接待郭家”

    明雪上台喊道:“郭家诬陷逸公子,将他丢出去,以后姓郭的不许进玉烟楼”

    逸公子冷哼一声:“你们都据谁说的,本公子要截杀周大将军交代不出人头,就是造谣、诬陷谁敢诬陷本公子,本公子让他知道后果”

    人群终于安静下来,愣愣的看着逸公子,这一身杀气,还真不客气。

    逸公子抄起一个花瓶砸过去,那人愣没躲开,被砸的半死。

    郭家也有人来凑热闹:“逸公子,你是不是早有预谋之前害死我叔父和堂兄,现在还想截杀我表兄你这个小贼我郭家跟你势不两立”

    逸公子身上刮起一阵寒风,比外面的风更冷。这就是所谓的虚虚实实,想让她解释不清吧。这种真作假时假亦真,有时候最致命。

    很快又有人来,不明情况胡乱吵吵,好像逸公子截杀已成事实,大家只想要一个解释。

    周围稍微安静一点,最先喊的几个,被逸公子一眼扫过,吓得不敢吭声。

    逸公子飞到台上,被火瑞砸了一次重修之后,台子更加奢华典雅,和逸公子十分相称。

    “逸公子,你一定要解释清楚,我们都不相信”

    “不论什么原因,也不能杀周大将军,他可是朝廷栋梁”

    不少人起哄:“是啊,逸公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一定有原因的是不是”

    一个人在人群喊:“逸公子,你为什么要截杀周大将军”

    逸公子走到内厅,就被一大群人包围,这些人好像大白天在这等着似得。

    玉烟楼忽然轰动,福缘茶楼乃至整个京师轰动:据说逸公子要在荆门截杀周大将军

    吃过午饭,逸公子带上英俊、英布等二十来人,直奔玉烟楼。

    逸公子点头,她爹刚离开虎贲军,苏国一时半会儿不敢打,还要和火氏、陈氏、逸王、颜家等勾结,这事儿拦不住,也不需要拦。

    旭王想了一阵,摇头:“等你爹回来再说,这事不急。”

    逸公子将白龙马给英布,推着轮椅进屋:“干爹,你说苏国会派谁来”

    旭王宠溺的道:“明珠怎么会不让你吃肉。外面风大,饿着灌一肚子风容易生病,你要去也等吃了饭再去。”

    逸公子咂嘴:“明珠欺负本公子,本公子要去玉烟楼找小玉姐吃肉。”

    旭王推着轮椅过来:“要吃饭了又去哪”

    逸公子想起狮子骢,还是喜欢狮子骢多一点,要不要去荆花山转一转

    生气了,回去换一身衣服,裹着厚厚的斗篷,将白龙马牵出来。白龙马高兴的很,能和主子出去兜风了。

    逸公子丢了大柴转身就走:“本公子去找小玉姐明离比你好十倍”

    明珠应道:“我让你吃十五天白菜豆腐”

    逸公子挥着大柴怒:“本公子诅咒你还有七个厉害的小姑子八个厉害的大姑子”

    明珠应道:“她会吃饭再不走我让你吃三天青菜萝卜”

    霍咏絮也挽着袖子系着围裙:“这么节约,逸公子也会做饭吗”

    逸公子摆摆手:“现在知道就行了,柚子皮比菜好吃,还能晒干,和南瓜干味道不一样。”

    明礼郡主系着围裙,挽着袖子,拿着一根擀面杖,过来插话:“逸公子,我不知道柚子皮能炒菜,还以为没用,就扔了。”

    逸公子赶紧跑远点,拿了一根大柴,木头劈开的,跟她手腕一般粗。

    明珠拿着一把刚杀过鸡的刀,上面还流着血:“信不信我现在就惩治你”

    逸公子不悦:“你再这么啰嗦,本公子诅咒你将来遇到一个厉害婆婆,天天惩治你。”

    明珠看见逸公子忙喊:“你跑来做什么这身衣服刚换的,弄脏了自己洗。”

    旭王府人少,基本都到逸园来了,明礼郡主在学做饭,已经能熬出不错的粥,还会和面。

    逸园的厨房很大,这会儿很热闹,除了御厨,明礼郡主和霍咏絮也在。

    英布领命离开,逸公子也离开书房,干脆去厨房走走。苏国贼心大也好,不小也罢,都一样。这么大一个坑,他们要是不往里跳怎么行

    逸公子应道:“丢了就丢了,回头跟她讲清楚。”

    英布犹豫一下:“那个,明礼郡主不知道,将柚子皮丢了。”

    逸公子抬头:“说。”

    英布过来,摸着胡子欲言又止。

    逸园,书房,逸公子将一堆消息、文件等看完,不由得皱眉。她爹还没到京师,苏国的国书已经上路,准备明年来访,估计三日内先于她爹到京。这问题很大,贼心不小。

    逸公子将一碟瓜子嗑完,起身走人,顺手将柚子皮也拿走,回去将青皮削掉,再用来炒菜,好吃的很。

    二公子也沉思,如果陈氏真的不起作用,可能吗

    火琦心塞。不缺穿的,现在天下都不缺穿的,千依坊生意火爆,二手成衣生意也极好,老百姓的凝聚力还增加不少,这就是传说中的替他人做嫁衣裳吗

    逸公子星眸看着他,像个白痴:“在本公子这做客有什么不好白吃白喝,也不缺穿的。”

    火琦一惊:“你要将我也留下”

    逸公子应道:“本公子的选择一直很明智,是你们蠢的无可救药。不信你们一块在这等着,本公子很快会带你们去九潭,然后去潞峄。”

    二公子想不通,也不藏着掖着了:“你已经知道陈氏参与了,还不做出明智的选择”

    至于封锁消息,一方面是逗他们玩,另一方面是不想引起震动,以免节外生枝。

    逸公子想法很简单。逸王、陈氏、颜家等高手不是多吗就像锄草一样除掉一批。地里的草要隔一阵才能重新长出来,高手没有几年是培养不成的,没有狗腿让二公子亲自去咬人,就已经结束了。

    如果周广真的将人杀光,自然知道和逸公子无关,他们的安排估计也被看穿,等于底细都被人知道,周广、逸公子却还封锁消息,想做什么

    二公子和火琦对视一眼,神色严峻,有点不安甚至恐惧。

    明玉抓一大块柚子塞她嘴里,然后自己埋着头吃,省的多话。

    逸公子抱着她使劲香一个:“你好像也很替他们担心,要不要逸哥哥好好惩罚你一下”

    明玉萌笑:“逸哥哥好坏,人家已经很担心了,你还给他们增加心理负担。”

    逸公子反问:“担心什么周大将军一定会将那些人全杀光,你说谁才应该担心”

    二公子问道:“逸公子截杀周大将军,你一点不担心”

    逸公子随意应道:“嗑瓜子,吃柚子,逗妹子,晚上再去玉烟楼。”

    火琦忍不住问道:“你准备怎么办”

    逸公子继续嗑瓜子,还是喜欢瓜子多一点,千味轩的瓜子,百嗑不厌。

    二公子和火琦默默的看着,明玉没让他们吃,也不好意思抢,为什么看着好馋

    明玉笑着吃了,把碟子里吃完继续剥,这柚子味道好好。

    逸公子抓了一把塞她嘴里,小气的妹子。

    明玉无奈萌笑,又剥了几瓣柚子肉,然后赶紧吃,不然逸哥哥就吃完了。

    逸公子放下瓜子,抓了两块柚子肉吃,将花儿搞得凌乱。

    明玉将柚子小心切开,把手擦干净,再把柚子掰成两半,掰下一瓣,撕开,里面白色的粒儿晶莹饱满,一股清香,略带酸味儿。细心的将籽儿挑开,再将柚子肉一小块一小块弄下来放碟子里,摆成一朵花。

    明玉也不操心,让丫头拿来一个柚子,还有刀子、碟子等。

    说起来这些人聪明又搞笑,跟她学没关系,还用来对付她,这不是逗吗

    逸公子嗑着瓜子喝着茶,一派云淡风轻。

    火琦心更沉。本来是学逸公子的,调动大量人力物力,做了周密安排,控制西边消息,让周广无法求助,京师也不去接应。结果消息是控制住了,却不知道控制在谁手里。反正在最关键的时候,他们却什么都不知道。

    二公子心塞,逸公子说他没关系,这萌妹子至于吗

    明玉害怕的看看二公子,挪凳子离他远点,虱子可别爬到她身上。

    逸公子点头:“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大不了本公子将火氏拆了,给你当嫁妆。”

    明玉又补刀:“逸哥哥,他们以前欠你的账还没还,太没信誉了。”

    逸公子大方应道:“不是你们让本公子去截杀周大将军吗这没跟本公子商量就私下决定,你们准备好代价了吗”

    二公子看着逸公子,杏眼神光闪烁、深不可测:“你做的”

    火琦心情更凝重,依旧看着逸公子,重点却是和二公子讲:“好像又收不到消息了,京师也格外安静。”

    两个美姬妖娆妩媚的过来,给二公子和火琦倒上两觥酒,酒香赛过茶香,小胜一筹。

    二公子坐下来看着小萌妹,纯净贵气像个公主,被她鄙视了,也计较不来。

    明玉胸还没发育,沏了茶给逸哥哥,没有二公子的份儿。

    虽然软禁,二公子吃穿用度可能没以前好,也没差到哪里去,尽显逸公子的心胸。

    火琦气结,扭头,二公子也过来,标准的身材,大红织金过肩凤罗袍,红宝石飞凤冠,五官标致,杏眼桃腮,看着更圣明叡智。

    明玉软萌补刀:“吃干抹净还嫌主人招待不周,好在逸哥哥心胸开阔。”

    逸公子随意应道:“这不挺好,你生什么气”

    火琦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但这样没用,二公子不会上你当的。”

    逸公子随意说道:“本公子没打搅你的兴致吧你只管继续,不用管本公子。”

    火琦也收拾一下,换了一身火红罗袍,英俊帅气,坐在逸公子旁边,深深的看着她。

    那些美姬也渐渐停下,收拾收拾一边玩去。

    明玉使劲推开她,挪个凳子坐在矮几前沏茶,加上一碟千味轩的五香瓜子和薯片,看戏正好。明玉可不要看这种戏。

    逸公子抱着她香一个,咱要不要也去床上再滚一回

    逸公子找个矮榻坐下,明玉羞红了脸,背对着这些成年男女,面对着逸哥哥抱怨。

    二公子伤势痊愈,身边围着几个美姬,也是满面红光,比美姬还美。

    来到正厅,除了一众美姬,火琦也在,正和几个美女亲热。大早上的,不知道刚起床没把衣服穿好,还是又准备脱了,一个美姬快和火琦变成一个人了。

    走进凤凰阁,冷风中一阵香味,莺莺燕燕歌舞,好不热闹,就像春来百花开。

    逸公子不去救爹,闲的没事,就去找二公子交流感情。

    早晨,雨停了,寒风呼啸,树上的雨滴地上的积水吹干,好像杀人不见血或毁尸灭迹。

    书滴怕得很,一把将她抓回来,别一阵没杀人就手痒,你爹这点事搞不定,就不是大将军。

    书滴抬脚将她拦住,周芣苡大眼睛怒气冲冲瞪着他。

    周芣苡怒:“我解释他玛淡本郡主去跟他们拼了”说着就往外走。

    火玠应道:“只要有人看见你做的,就一定是你做的。再说逸公子来历不明,很可能是哪国的奸细,这需要你自己去解释。”

    周芣苡瞪眼:“怎么能说是我做的”

    火玠又帅又酷,还有玩味:“在荆花山、荆门,逸公子准备用火攻拦下周大将军。”

    周芣苡今儿没心思闻了,盯着他直接问:“怎么样”

    火玠随后过来,刚换的衣服,头发还湿着,身上一股火木灵香,更显清凉。

    乔毓甫迎出来,和周勃寒暄几句,众人一块到书房。

    周芣苡没说话,离开春熙堂,把周勃和周邦祖都请到静姝园。

    林氏、杜氏忙领命,其他人都不敢怠慢。

    周勃说道:“林氏要将府里管好,杜氏也帮忙约束府中下人。我周家一向厚道,你们都心里有数;我周家也一向讲规矩,不守规矩就不要怪家规无情。”

    林氏、杜氏、周依丹、周铃兰、周依蓉等都在,看周芣苡和周勃都面色不善,有点战战兢兢。

    周芣苡来到第一进穿堂,身上依旧寒气沾雨,眼神也没怎么掩饰。

    周勃和周邦祖也走人,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周广,目前收到的消息,情况并不妙。

    周芣苡冷哼一声,走人,身上一股杀气掀起寒风,刮过老夫人的脸,让她更发抖。

    老夫人猛吐出一口血,摇摇晃晃像风中残烛。

    周芣苡也站起来:“我爹若是少一根头发,我杀他一个人我爹若是少十根头发,我杀他十个人看你中气十足,一点不为我爹担心,以后一天一顿就够了”

    周勃站起来:“娘年纪大了,以后就安心养着,别的等二弟回来再说。”

    老夫人愣住,周广回不来,什么意思

    周邦祖劝道:“祖母,节哀。刚才赵梓程说我叔父回不来了。”

    老夫人大哭:“周勃你这个逆子,就看着你娘被人逼死,呜呜呜,天呐,我怎么会生下你这样的不孝子,我前世造了什么孽啊”

    金禄不吭声,对抗她做不到,杀老夫人她不可能,就站在老夫人跟前不动。

    周芣苡更鄙视:“你不是自己要去死吗去死啊金禄给她个痛快,本郡主有重赏”

    老夫人不想死,借机撒泼:“我说不行就不行除非你们有胆将我杀了”

    周芣苡鄙视:“都快死了,这事儿轮得到你操心”

    老夫人愣住,周邦立要定亲,她一点都不知道,她做祖母的一点不知道:“不行,我不同意”

    周勃点头:“你爹跟我讲过,前面已经准备差不多了。”

    周芣苡眉头一挑:“你想自刎啊,那赶紧,我爹回来正好将你一块埋了。我二哥反正准备定亲了,孝期就把二嫂娶进门。大伯,这事儿还得麻烦你帮忙准备。”

    老夫人气的吐血,拿出一柄剑很想杀了她。

    周芣苡将药罐抄在手,扔地上砸的粉碎:“你想怎么死三尺白绫绝食撞墙跳水金禄可以帮她,本郡主免你的罪。”

    老夫人疯狂大叫,随手抓起一个药罐砸过来。

    周勃说道:“你心里只有祖孙俩,没有别人,也没有整个周家。”

    老夫人喊累了,正好歇一阵,回过神无比怨毒的盯了周芣苡一阵,又盯着周勃。

    珠喜其实也没走,等其他人走完她又进来,显得很懂进退。

    金禄和珠喜、银寿、玉福是老夫人四个贴身大丫鬟,只有金禄会武功,这会儿守着老夫人,显得很忠心,甚至是死忠。

    珠喜先退下,站在门口。其他人都默默出去,只有金禄不肯走。

    其他人都吓住了,没有世子没有救兵,什么都没有,她们怎么会是周芣苡对手

    护卫立刻将来玦抓走,来玦大叫,护卫一巴掌差点直接将她拍死。

    周芣苡说道:“来玦拖下去杖毙,其他人都退下。”

    这样好戏没有观众,冷场,外边风声雨声冷飕飕,气压越来越低。

    老夫人等闹了一阵,才发现没有世子,没有别人,只有周芣苡,周勃神情严肃。

    周芣苡在榻上坐下,让大伯也坐下来歇会儿,再来壶茶。

    老夫人一头朝墙上撞去,金禄、来玦等又忙过去拉着她,老夫人愈发怒号,金禄、来玦等哭劝,主仆乱作一团,格外惨烈。

    金禄、来玦等忙跪下去喊:“冤枉啊是你要谋害老夫人世子救命啊”

    项龙进来抓着那媳妇儿就走,几个护卫进来,杀气腾腾,像是要将其他人杀光。

    周芣苡说道:“意图谋害老夫人,拖下去杖毙。”

    珠喜、金禄、来玦等围着老夫人,一个媳妇儿正往梁上挂白绫。

    药碗、粥碗、茶杯、茶壶、花瓶、玉器等砸了一地,枕头隐囊等也撕了丢地上,棉毛乱飞。老夫人一头白发凌乱,衣服凌乱,真像个疯子。

    卧室里还有十来个丫鬟媳妇儿,挺热闹;老夫人坐在榻上号丧,周围乱糟糟。

    周芣苡不理她们,率先进了卧室,周勃和周邦祖跟在后边。

    剩下的没一个敢吭声,连大小姐都没来,亏得老夫人一直对她那么好。

    卧室里有人问:“还没来吗”

    书滴挥手,几个媳妇儿过来将她捂着嘴抓走,再用标准的姿态威严的盯着剩下几个。

    一个丫鬟挺憨,看着后边问:“恒王世子、齐王世子他们呢”

    丫头媳妇儿吓得不敢吭声,大老爷平时脾气好,怒起来更可怕,将军府他也管得着。

    周勃严厉的盯着她们,隐约间一股杀气。不信老夫人一个人能闹成这样,何况周芣苡一直在控制,她们还敢跟着闹,安的什么心。

    又几个丫头媳妇儿从卧室出来,看看情况,按说恒王世子、齐王世子等早该过来了。

    老夫人还在卧室号丧,她年龄大辈分高,谁都骂的上。

    周芣苡和大伯、堂兄一块来到第三进,后边跟着书滴、书砚等寥寥几人。

    周勃点头,别人看不看无所谓了,还是把周邦祖叫上。

    周芣苡说道:“跟老人家计较什么,你们在这,本郡主和大伯进去。”

    周铃兰、周依蓉、周依丹脸色都不大好看,以前不觉得,祖母原来这么偏心。

    书砚嗤笑:“大将军六个小姐,大老爷五个千金,老夫人只有祖孙俩。”

    第一进穿堂静悄悄的,林氏也不说了。

    老夫人在里面继续喊:“林如芸你这个没用的废物女儿被欺辱还无动于衷,还帮那个贱人欺负她啊,我可怜的孙女儿,怎么会摊上这样的亲娘,我要死了你可怎么办祖母不放心啊,你们不如将我们祖孙俩一块逼死吧”

    林氏劝两句:“大老爷、郡主,老夫人身体不好,这样只怕会伤了她自己。”

    周勃一想也是,就因为是亲娘,所以打不得骂不得,只能听着她把人都丢尽了。

    周芣苡无辜的眨眨大眼睛,怎么生气,难道能拿个烛台砸死老太婆

    周勃看侄女儿一眼,她好像一点不生气。

    周芣苡又招手,那两个媳妇儿胆大,装没看见,转身进了卧室。

    那两个媳妇儿犹豫,人是来了,怎么还站那,不进去看老夫人,这情形不大对劲。

    书香拦住这边两个丫头,周芣苡冲那边两个媳妇儿招手,过来,有好事儿。

    第三进厅堂出来两个媳妇儿往这边瞧,这边两个丫头想过去报信。

    里边骂了有一阵,周芣苡依旧在穿堂站着,想拿个马扎坐下,这是逸公子的画风。

    老夫人悲愤怒吼:“我受够了,死了就死了啊,依锦才十八岁,端庄贤惠、聪明孝顺,你竟然下得去手,将她毁容你的心是黑的吗她将来要做王妃,你嫉妒吗你这个恶毒的畜生,你跟你娘一样,不得好死”

    “嘭”又一声巨响,好像拿头撞了墙。

    丫鬟媳妇儿赶紧又一阵劝,人多嘴杂听不清,就像独唱后的混音合唱。

    哭的抑扬顿挫吐字清晰铿锵有力,哭的山崩地裂魂断气绝。

    老夫人凄惨嚎叫:“啊,我怎么这么命苦,竟然被一个小贱人凌辱啊,老天瞎了眼,怎么不一个雷劈死她啊,周勃你这个逆子,眼看我被虐待也不管,你这个没良心的畜生,我当初怎么会生下你啊,周广你这个逆子,让你不要娶那个贱人,你偏不听,她死了还留下一个祸害折磨我啊,我不活了”

    “稀里哗啦、嘁哩喀喳”又一阵打砸碰撞破碎声,开战似得,带着硝烟味。

    周芣苡和周勃站在第一进穿堂,就在这听着,周邦祖等人跟进来,也沉默不语。

    丫鬟媳妇儿赶紧劝,声音断断续续听不大清。

    老夫人的嘶吼穿过大雨传来:“我不活了这日子没法过了还不如死了干净,正好如了她的意我知道她早就看我不顺眼,变着法的虐待我、折磨我,还想饿死我这个禽兽不如的贱种心肠这样狠毒”

    “咣当”后边第三进,发出一声脆响,就像战斗的号角吹响。

    下雨天有点阴,风冷嗖嗖,春熙堂第一进没见着几个人,感觉有点阴森诡异。

    外边雨大,走廊也飘了一些雨,走过去还罢了,众人很快来到春熙堂。

    林氏默默的跟着,杜氏和周铃兰、周依蓉等也跟着。周邦祖和周家一些其他人也来了。

    周芣苡点头,大伯到了这,自然要去看老夫人,那是他亲娘。

    周勃接话:“将她关起来,等二弟回来再让她出来。郡主,我们去看看老夫人吧”

    林氏喝道:“你伯父在这,你想做什么”

    周依锦怒,冷哼一声转身就要走。

    周依丹愣了一下,若有所思。火瑞残废了,二公子也被软禁,她好像只能在周家呆着。

    杜氏和周铃兰大喜,周依蓉也很高兴,饿过才知道,有的吃真幸福。

    周勃发话:“今天我很欣慰,没让外人看我们周家笑话,没有授人以柄。所以今天每人赏炖羊肉一份。杜氏再赏鲈鱼一条、熊掌一只。三小姐、四小姐另赏鸽汤一盅;四位小姐各赏人参一支。”

    外人走光,清静多了,哭灵的也停下。

    赵永俨及沈嘉豪、武平、李湜等人也纷纷告辞,周家没准备请他们吃饭,想拜访等过几天周广回来有的是机会。

    赵轻云赶紧和周勃告辞,追上赵梓程,生怕他这样子又惹事。

    赵梓程大怒,甩开他大步离去,一头血挺惨烈,今儿着实被欺负一顿,一身杀气。

    赵轻云忙附和:“说的不错,你赶紧给梁忠伯道歉。”

    赵永俨年纪小脑子可不笨,眼里阴森的杀气完全是宁王真传:“我还没你这么蠢周大将军是国之栋梁,自毁长城最终毁的是自己”

    赵梓程怒极、转移仇恨:“你这小王八蛋有什么资格说我你难道不想周广去死”

    赵永俨恨周广,看赵梓程也不顺眼,生怕他泄密引起人注意,最终功亏一篑:“身为皇室子孙,说话都不经过大脑,你不觉得丢脸吗”

    赵轻云暗怒,赵梓程这个白痴,说说周芣苡还罢了,周广是能乱说的吗没看见一匹马圣上都封了马王,这就是一个警告。

    书滴已经护着周芣苡,周家护卫、还有神策军、神武军等都是一副要杀人的样子。双方的敌意都很清楚,但谁若敢超出底线,接下来就是一场血战,不死不休。

    赵轻云只得使劲拽住赵梓程劝阻:“冷静点这里是将军府,你怎么能随口胡说”

    “啊我要杀了你”赵梓程疯狂惨叫,鲜血染红眼睛,拼命朝周芣苡扑去。

    赵轻云发现不对,赶紧要阻拦也没拦住,周芣苡出手又快又准。

    周芣苡更凶悍,像一只小狮子,抓起一只烛台,猛砸到赵梓程头上,登时头破血流。

    周勃犹如一只睡狮醒来:“把话说清楚,否则进宫找圣上评理”

    周邦祖盯着赵梓程斥责:“我叔父征战沙场,平定天下,你竟然诅咒他”

    镇国大将军周广,九月初十离开虎贲军,顺利的话月底就能进京,礼部已经准备迎接。赵梓程竟然说出这种话,不仅周家女眷,便是神策军将士也怒。

    雨越下越大,风刮进勇毅堂,狮子骢灵柩雕塑前,不少人都怒了。

    周勃喝道:“你什么意思”

    赵梓程被吓一跳,不由得恼羞成怒:“你爹还是能回来再说吧”

    周芣苡爹要回来了,今儿胆大,说话是草包式的直白:“你爹你娘你一家都想杀我,圣上不管你们,我爹一定会给我报仇”大眼睛猛地杀气迸射。

    赵梓程盯着她眼睛喷火,十分想杀她:“你虐待祖母,不孝,这事本世子管定了。”

    周芣苡应道:“本郡主知道你不安好心,确定要管将军府的家事,连我祖母睡觉都要看”

    赵梓程气结,顺口说道:“本世子现在就去,看一眼就走。”

    周依蓉补充:“我爹征战沙场、平定天下,我祖母没事你就不看了”

    周芣苡应道:“我祖母睡着了。”

    赵梓程逮住机会不放,嚣张冷笑:“不便才要去看,她要好着没事我们看什么”

    周勃应道:“家母身体不便,在下谢过诸位好意。”

    赵梓程忙附和:“正是。周大将军征战沙场,平定天下,我们很应该去探望老夫人。”

    赵永俨站出来说道:“听说周老夫人身体不好,我们去看看吧”

    沈嘉豪、武平以及兵部侍郎李湜等上过香,祭奠结束,气氛依旧肃穆。

    周大将军、周家对一匹马尚且如此,对同袍可想而知。没有刻意渲染,自己去感受。

    狮子骢雕塑带来战场上烽烟滚滚,箭雨中英勇杀敌。倒下去无数人马,立起一座丰碑。祭奠的不只是狮子骢,还有所有战死的将士,只有三军将士最懂。

    神策军齐喝,战鼓擂响,哀乐起。

    沈嘉豪怒喝:“够了马王乃圣上所封,为平定天下立下大功,大家都恭敬点”

    赵梓程拔剑要杀人,对书滴虚晃一招,朝后边周芣苡刺去。

    周芣苡又一巴掌扇过去,扇完书滴忙将她拉到一边,她顺手将周依丹也拉到一边。

    赵梓程暴怒:“找死你们这些贱人”今儿脸都丢光了,抓向周芣苡要杀了她。

    周芣苡过来,一巴掌扇过去:“到我家骂我姐姐,你才是世上最没教养的”

    赵梓程怒骂:“贱人”

    周依丹心里怒极,但这会儿脑子清醒:“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过十年二十年一样的黄脸婆。我这养一阵就好了,不劳您惦记。”

    赵梓程盯上周依丹,看她抹一脸粉像个鬼样子,心里厌恶,勉强问道:“你伤怎么还没好周芣苡没给你请太医吗她故意害你毁容,这样子真丑。”

    赵轻云语塞。人家苦主都这么说了,他总不能威逼利诱屈打成招。

    林氏这会儿不用多想,沉稳端庄的应道:“将军曾说,他一半功劳要归于狮子骢。狮子骢当年多次受伤,不幸这么早就离我们而去,我们都很难过。希望用这种方式来祭奠它,也能让将军宽慰。”

    赵轻云也没想到,唉,还是给兄弟帮忙找找场子吧,过去温润如玉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问林氏:“听说你们一天只能吃两顿,是真的吗我们都很敬佩周大将军、关心将军府的情况,若是有什么困难,希望能帮上忙。”

    赵梓程怒啊,怎么能这样,明明被虐待气得要死,还合伙欺负他一个外人,他太冤了

    赵轻云忙拦住他,闹得太过了,这里可没傻子,也不是他一张嘴说了算。

    赵梓程一巴掌扇过去,都是贱人

    仆妇怕怕:“我们大将军府现在是二夫人管家。”

    赵梓程差点吐血,逮着一个仆妇誓不罢休:“听说你们一天只能吃两顿,一碗稀饭两个馍这不是明摆着周芣苡虐待你们,心肠狠毒”

    杜氏也深情哭灵,希望表现好晚上有肉吃。

    抹着眼睛继续哭灵。告状也得看人,告错了小心明天一顿饭都没得吃,将军府显然归周芣苡管,别人都管不着,还不如一心等爹回来,所以她真想爹了。

    周铃兰忙附和:“我也想爹,爹以前很喜欢狮子骢,现在狮子骢宾天,爹一定很难过。”

    杜氏大饼脸羞红:“大将军要回来了,妾身几年不见,想将军了,茶饭不思。”

    赵梓程对山野村妇更不客气,指着她鼻子教训:“那你怎么瘦成这样,明显没吃饱”

    杜氏长得够淳朴,吓得更惨,不停摇头:“六小姐、郡主没虐待我们,我们好着呢。”

    赵梓程恼羞成怒,忍着没再给她一脚,贱见旁边杜氏和周铃兰,威吓:“你们说,周芣苡怎么虐待你们的,老实交代本世子给你们主持公道”

    周依蓉应道:“她自己都要死不活的。”

    赵梓程大怒:“是不是周芣苡威胁你”

    周依蓉应道:“我减肥。”

    赵梓程怒:“那你怎么瘦成这样”

    周依蓉看看周芣苡、周勃等,小心说道:“我没什么要说的。”

    赵轻云看她瘦弱柔美又害怕的样子很有保护欲,过去温润如玉的笑道:“别怕,有什么只管说。”

    周依蓉吓一跳,当初被他踹一脚,差点要了命,心里还不大舒服。

    赵梓程还不罢休,看见周依蓉在哭灵,过去喝道:“你说周家和郡主都怎么虐待你们,本世子今天给你们主持公道”

    周勃也不理他,正好准备上香,今儿来的人有点多,下雨天弄得比较麻烦。

    他古道热肠、正气凛然的样子,像个傻逼,武平和沈嘉豪都懒得理他。

    赵梓程桀骜的脾气发作、世子的威风八面:“狮子骢不过是个畜生,你不用转移话题今天本世子遇到这种惨无人道的事情,就不能袖手旁观。”

    周勃深深的看着他:“你看清这是什么地方吗”

    赵梓程不甘心,喝周勃:“你们周家公然虐待侍妾和庶女,本世子的面子也不给吗”

    诗代没听见,没人鸟他,把闹事的弄走后,勇毅堂看着像样多了。

    赵梓程忙喊道:“慢着”

    诗代上前将周依莲打晕带走,几个媳妇儿上前将陆氏及几个心腹也打晕拖走。

    周勃可以低调,但作为周家宗主,一怒之下很威严,不少人吓得发抖,哭灵的哭天喊地,雨天听得人心碎。

    周勃怒气爆发:“都带下去关起来饿三天好好反省”

    她一头朝柱子撞去,看着像个笑话。

    陆氏也恼怒,冲沈嘉豪发飙:“你们是要一块逼死我们母女吗啊,我也不活了”

    周依莲被逼的不知所措,猛然朝武平大骂:“老狗,你是什么东西,敢到我家指手画脚我爹就要回来了,到时杀了你”

    武平是慈眉善目的好人:“小孩子哭闹,哪能真撞墙,要不然这墙都撞倒了。”

    沈嘉豪犀利的揶揄:“梁忠伯,这侄女一点不像你。”

    周依莲已经冲到墙边,扶着墙大哭大闹,发现没人拉她,才咚咚撞墙。

    陆氏和丫鬟媳妇儿又要去拉她,诗绝、诗代等立刻将她们拦住。

    周依莲挣脱丫鬟继续往墙上撞:“周芣苡一直看我不顺眼,我这就去死,成全你”

    周勃无奈:“这里是马王灵前,都像什么样子。”

    赵梓程被逼的后退一步,黑着脸憋着怒气问周勃:“此事梁忠伯就不管吗”

    书滴上前,一身白袍,直将世子的气势压到五指山下:“你管得着”

    赵梓程皱眉,问周芣苡:“她们说的可是事实”

    陆氏和丫鬟等见了贵人救星,抢着喊冤哭诉:“郡主这是要逼死五小姐,求世子救命”

    恒王世子赵梓程,忙古道热肠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周勃、周邦祖陪着神策大将军沈嘉豪、云麾将军武平以及恒王世子、齐王世子、赵永俨等不少人进来,三七,给马王上一炷香。

    陆氏和丫鬟媳妇儿忙拉住她,七嘴八舌吵吵嚷嚷,周依莲哭喊,周依锦怒斥,乱成一团。

    周依莲就是闹,生无可恋,一头朝墙上撞去。

    周依蓉受了感染,也过去哭,面子可比不上肚子,闹也得闹的过啊。

    杜氏和周铃兰也哭的哀切,想想最近的日子实堪伤,不由得悲从中来,将来一片茫然。

    哭灵的一片,没人理她。听说要改成一天一顿,哭灵的更加悲痛欲绝撕心裂肺。

    “啊”陆氏尖叫。

    书砚一巴掌甩过去:“到现在都没搞清状况,这么和郡主说话,你死有余辜”

    陆氏忙拉住她,怨恨的道:“六小姐,做人不能太过分五小姐病还没好,这是要把人逼死吗你想让府里别人都死了,留下你一个”

    周依莲尖叫:“周芣苡我跟你拼了我要杀了你”张牙舞爪就扑上去。

    周芣苡淡然应道:“一天两顿浪费了,现在一天一顿。”

    周依锦还有点大姐姐的气势:“六妹妹,你已经将祖母气成这样,立刻让御医给她诊治”

    周依丹被磨的稍微沉稳一点:“六妹妹,你不给吃就算了,不给我们看病,不给祖母看病,这是不孝现在大家都知道你不孝,你就不为自己着想”

    有人瘦了变美,周依莲瘦了就打回原形,盯着周芣苡像仇人,狠狠的诅咒:“贱人让我们一天两顿,你怎么不一天两顿我要吃饭,吃肉再这样我就不客气了”

    周依莲没毁容,但瘦得脱形,胸变成搓衣板。

    周依丹脸上比周依锦能好一丁点,粉抹得厚,这天乍一看还是个美人;现在这般苗条,又添几分柔弱美感。

    周依锦吃了灵药,恢复了八成,原本就长得一般,所以阴雨天乍一看就这样,至少不吓人;但眼睛阴沉怨毒的盯着周芣苡,乍一看还是挺吓人,看来灵药也没用。

    周芣苡乌溜溜的大眼睛无辜又无情的看她们一眼,还是不老实,没救了。

    周依锦、周依丹、周依莲等实在不甘受辱,过来将周芣苡包围。

    杜氏和周铃兰犹豫着也开始哭灵,这一阵虽说变苗条了,但饿的两眼发花,太受罪了。

    所以哭灵的很多,一个比一个认真,哭功极好,直把狮子骢哭成祖宗或再生的父母。

    虔诚哭灵的再赏半只烧鸡,比起一碗稀饭两个馍,简直是山珍海味。

    不少人上完香就走,在门口能领一份点心,今天是核桃酥。

    林氏、陆氏、杜氏、周依锦、周依丹、周铃兰、周依蓉、周依莲等来齐,包括阖府的丫头媳妇儿。大家来给狮子骢上香,非常恭敬。

    周芣苡画好一幅,等墨迹干了,放火盆里烧掉。

    她两三岁就骑着狮子骢兜风,就像骑在父亲的肩头。那时候狮子骢还好,脾气也好。那时候娘也在,那是最无忧无虑的时候,让她童心未泯真正变成一个孩子。

    周芣苡恭敬的上过香,在灵前坐下。跟前一张矮几,放着笔墨,执笔,作画。

    狮子骢个头大,灵柩也格外大。前面是一尊独山石狮子骢雕像,一比一的个头,当年驰骋战场的雄姿,身中数箭,依旧英勇无畏,让人热血沸腾,潸然泪下。

    晌午,周芣苡来到勇毅堂,狮子骢的灵柩停在这里,除了府里护卫,神策军和神武军都派兵在这守灵,气氛威严肃穆,令人敬畏。

    九月二十四,狮子骢的三七,天空下着雨。

    京师像是受到影响,也渐渐安静下来,好像买到布回家做冬衣准备冬眠、蛰伏。

    流言纷纷,大将军府却格外安静,好像闭门哀思。

    也有猜测圣上对周广免不了忌惮,还有一些奇葩的荒唐的根本想不到的传言。

    京师的格局可能会受到影响,但大将军对苏国的影响最大。

    有一个说法传的比较广,认为如今苏国停战,大将军将回京,从狮子骢看出,将享受特别优厚待遇。这其中深一层的意思,就是大将军要回京养老了。

    众人纷纷猜测,圣上这样做的目的,尤其是目前形势复杂的情况下。

    宁王、宴平长公主等都没能陪葬长陵,一匹马却单独获得这项资格,甚至代替了周广。

    圣上下旨:追封马王,赐谥忠勇,陪葬长陵,三军送葬。

    狮子骢,镇国大将军当年的坐骑,为战胜苏国立下汗马功劳,是马中无冕之王。

    但这些人加起来,似乎都比不上一匹马。

    这一阵京师死人不少,单说皇室,宁王暴毙,宴平长公主自尽,逸王妃遇刺身亡,齐王妃也死了,恒王嫡次子、轩王夫人之类都排不上号。

    一场丧事,天下震动。

    凌晨,战鼓哀乐声惊动内城,骁果卫带着圣旨,来到镇国大将军府。

    周一默默给狮子骢备好马鞍。周芣苡骑上去,狮子骢似乎重回战场,昂头走出草屋。

    周芣苡含笑:“好,我们一块去兜风。”

    狮子骢睁开眼睛看着她,眼里满是不舍,蹭蹭她的手、脸,不安的动着身子:“灰灰。”

    周芣苡过去,摸摸它的脸、头,就像家里一位尊敬的长辈。

    周芣苡进屋,一匹马站在那,马鬃几乎拖到地上,像老人的胡子,失去了颜色;个头壮硕,皮肉却松了,老了,除了一点余威,它老的几乎不能动了。

    花园湖边一片草地,旁边三间房子,这会儿亮着灯,马医护卫等都在。

    周芣苡不再理她,换了一身衣服,披着斗篷,来到花园。

    一股寒风刮过脖子,林氏冷的着哆嗦。难怪老夫人说郡主装的,这才是真的吧。

    周芣苡冷漠的看她一眼:“畜生有情人无情。所以从明天开始,府里每天两顿,一顿一碗稀饭两个馍,加两个素菜。无故任何人不得出入,违令者杀。”

    林氏彻底愣住,这是准备办丧事,赏菊宴就免了,就算客人来了也宴不起来。心里更愤懑,狮子骢和将军再怎么样,毕竟是畜生。

    书香、书砚等人都不语,气氛一时低沉,灯光摇动哀伤。

    周芣苡又是一叹,英雄迟暮,一切都敌不过时间:“我一会儿去看看它。”

    周一点头:“主子节哀,我会准备好的。”

    周芣苡叹息:“那就准备后事吧。它和爹出生入死、征战多年、情同手足,比照三品标准,等它宾天后停灵七天,入殓放在勇毅堂,等爹回来再见上一面。”

    周一忧伤:“这两天已经基本吃不下东西,马医说就这一两天了,灵药也没用。”

    周芣苡懒得再理林氏,有些事也不想跟她说,把周一找来:“狮子骢这两天怎么样”

    说起来挺宽慰,母女连心,周依锦能好起来,她自然乐意。

    林氏被书滴看的也挺不爽,还是点头:“我父亲身体好转,我二哥二嫂今儿进京,就和林则忠一块来看我。说得了一些灵药,应该能将大小姐治好。”

    书滴沏好茶端给她,姿态完全高贵标准:“逸王的人找过林则忠,看样子是确定了。应该还给大小姐或老夫人送灵药了。”他看着林氏。

    周芣苡皱眉,扭头看书滴。

    钱曼进来说道:“我刚问过,中午林家林则忠等人来过,大小姐又去春熙堂呆了半天。”

    周芣苡看她样儿不顺眼:“帖子是怎么托富平长公主发出去的”

    林氏也怒,周芣苡是郡主,这些女官丫鬟的凭什么说她但心里还是明白一点,不如让郡主去做决定好了,她还和以前一样,袖手旁观。

    书砚怒:“你是周家妇、将军的二夫人,连这都拎不清果然有其女必有其母”

    这是真的有人不想将军回来林氏越想越害怕,隐约间明白了什么,又想起一些事,脸色不停变化,再次纠结。

    林氏吓得后退一步,唰一下满头冷汗。她不是真蠢,想一想就能明白,这一定是真的。

    周芣苡冷喝:“你就没想过有人不想他回来”

    林氏茫然:“这、这有什么关系大家都等着将军回来。”

    周芣苡看她蠢的,半闭上眼睛,冷然说道:“因为我爹要回来了。”

    林氏一愣,千依坊的事她大概听说了,但是“他们”为什么要杀郡主她怎么知道

    周芣苡深深的看着她:“你知道,他们今天为什么杀我吗”

    林氏着实是不爽,怎么说她都是长辈、正经主子,心中一动终于打定主意,从容说道:“郡主,花园里菊花开得正好,大小姐准备初六办一场赏菊宴,帖子已经托富平长公主发出去,齐王世子、恒王世子、昌颖公主、华灯郡主、赵梓萱、李书娴等已经应了,三公子和颜家小姐到时也会来。”

    林氏心里一直在挣扎,挣扎到周芣苡吃完,屋里这么多人都没跟她说一句话。

    周芣苡不理她,对她三分客气是看在爹和二哥的份儿上,跟她自己无关。

    一会儿林氏进来,一身黑底梅花裙子,依旧是周正含蓄,但眉眼间显得纠结忧愁。

    说完去餐厅,书滴和乔氏都等着,她起来大家就知道了。

    周芣苡一愣:“先吃饭,让她进来。”

    钱曼傲娇扭头:“二夫人一直等在外边,要见你,好像有要紧事。”

    周芣苡眨眨无辜的大眼睛:“你没事儿吧”

    钱曼跺脚:“主子你那什么眼神”

    周芣苡刚出来,钱曼端庄从容的走来,周芣苡瞪大眼睛无比惊奇。

    书砚抓起它丢一边,表碍事儿,服侍周芣苡收拾齐整,赶紧去吃饭,省的吃太晚又睡太晚。

    周芣苡和书砚成了坏银,两人看它一眼,小猞猁跟猫儿似得乖乖回来卖萌献媚。

    “嗷呜呜。”小猞猁扑到她身上,来蹭蹭,姐姐你是个好银。

    诗绝也否认,就冲小猞猁辉煌战绩,以及发展潜力,作为一名战友,也不能炖了它。

    “我没有”诗华端着热水进来,赶紧否认,她挺喜欢小猞猁的。

    “还有谁嘴馋”周芣苡问。

    “舍得你就炖。”书砚进来点上灯,一边服侍她起床,一边拆台,“老说说的我们嘴馋。”

    “把你炖了。”周芣苡抱着好沉,养一养过年能下锅了。

    “嗷呜。”小猞猁扑到周芣苡怀里,打滚撒娇,主人求抱。

    总归开了个好头,聚集人气最重要,跟火氏、逸王等战斗也很重要。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今儿一天,整个千依坊营业额两万三千两银子。玉烟楼正常每天营业额大约六七万,规模不到千依坊十分之一。换句话说,大家去千依坊主要是逛,抽奖,白拿东西,买东西的不算多。

    内城到处是贵气,外城到处是人气。

    起来在床头坐一会儿,内城和外城的气氛就是不一样。

    周芣苡醒来已经回到大将军府静姝园,天也黑了,一线月光,月亮眼看要下山了。

    逸公子看着干爹,不会将今儿赚的钱明儿都赏出去吧还没算今儿赚多少了。

    喊声惊动上苍,夕阳如火燃烧,好像大家的热情不熄。

    街上瞬间轰动,老百姓纷纷跪下:“旭王千岁大公子千岁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旭王走到台上:“凡六十岁以上老人,从明天到重阳节当日,都可以来这领取一份赏赐”

    逸公子唱了两回,冲下面挥手:“重阳节要到了,祝所有老人身体健康日子平安”

    老百姓不少人抹泪,转眼孩子大了,自己就老了。昨儿还怕买不到油盐扯不到布,今儿大公子来了,什么都有了,流着泪笑了。

    昌丽公主听半天,听不懂,生在帝王家,养她的是奶妈。

    逸公子找找感觉,自弹自唱:“记忆中的小脚丫,肉嘟嘟的小嘴巴,一生把爱交给他,只为那一声爹娘。时间都去哪儿了,还没好好感受年轻就老了,生儿养女一辈子,满脑子都是孩子哭了笑了。时间都去哪儿了,还没好好看看你眼睛就花了,柴米油盐半辈子,转眼就只剩下满脸的皱纹了。”

    街上都安静下来,无数人来围观,夕阳下风光无限好。

    逸公子裹着厚厚的白狐裘,坐在琴案前,随手试了一下,琴音清越。

    “大公子千岁”老百姓齐喊,据说大公子去降妖除魔了,大公子这一身白狐裘好帅。

    “逸公子千岁”街上轰动,逸公子没死,逸公子还活着

    一些人在千依坊找到工作,兴奋的像娶了一房小妾,抬头一瞧,楚记布店二楼窗外搭了一个台子,逸公子出来了,登时一齐欢呼。

    天上浓烟滚滚,街上大家已经安定,反正火已经扑灭,烧死的据说不是好人。

    逸公子傲娇:“讨厌。英俊拿琴来,再把窗户打开。”

    旭王宠溺的道:“你行不行”

    逸公子补充:“可怜天下父母,总为儿女操碎了心。干爹,本公子唱首歌给你听。”

    旭王冷哼一声:“你还记得自己姓什么吗祖宗、你父皇带给你荣华富贵,驸马也是你自己选的。你给你父皇带来什么平民百姓都知道孝顺,得了一件旧衣服兴高采烈;那不叫贱,那是纯朴。”

    昌丽公主跪行到旭王跟前。

    安平长公主叹道:“自己回去想吧。”

    最后剩下昌丽公主,乖乖的跪在安平长公主跟前。

    其他人也纷纷告退,今儿发生很多事,都需要回去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看这一把火把逸王烧的好惨,让人不得不谨慎。

    旭王和安平长公主都点头,滚吧,希望下次能长点记性。

    荣王第一个开口:“王叔、姑母,侄儿媳妇受伤了,侄儿想先带她回去休息。”

    其他人又怎么办就这么认输还是趁这会儿人多,扑上去将旭王干掉

    其他人都沉默。傻子都知道,这次逸王栽了,栽的彻底,连王妃都栽进去了。

    英布乖乖点头,这次看见了可以随便说吧逸王杀人灭口还真狠,一剑就没气儿了。

    逸公子教育英布:“什么杀人灭口,下次没看见就别乱说。”

    逸王拔剑把他杀了,猛吐出一口血,昏倒过去。

    哭丧的猛然大怒:“胡说那都是我们的人,谁会杀人灭口”

    逸公子下巴一抬,废话么,逸王在这呢。

    英布接话:“旭王,逸公子,属下追拿刺客,不少人看见他们跑进勾萌冰炭铺,然后一会儿就着火了。不知道是有人杀人灭口,还是想毁尸灭迹,看情况不简单。”

    前边一个还哭丧:“我们的人、还有存货,一把火全烧了”

    众人都愣住,几家冰炭铺按说没什么,但英布毫不掩饰的兴奋,恐怕逸王真死得好惨。

    后边一个是英布,四十岁升官发财死老婆是比得上金榜题名的大喜事,挤出两滴眼泪都是笑的:“呀是好惨,冰炭街勾萌冰炭铺连左右四五家铺子一块烧了,大家帮忙灭火,才没烧到其他铺子。”

    前边一个进来就喊:“逸王不好了”一眼瞧见逸王,上前噗通一声跪他跟前悲痛哭喊,“逸王好惨啊全死了,死得好惨”

    后边一个急匆匆的声音就像黄脸婆被烧死了。

    琉璃窗外只见有人飞檐走壁直接从屋顶赶过来,进了楚记布店上了二楼到这包间,火急火燎的脚步声好像宠妾被烧死了。

    早就让人去打听了。现在非常时期,别说风吹草动,这么大事儿不能不知道。

    众人更无语,说的是实话,不过仔细想想,会是谁呢有什么目的呢

    逸公子一眼扫过:“你看这里哪个胆子小”

    白文直接说出来:“这不像是走水,更像有人纵火。逸公子看是什么人这么大胆”

    逸王、齐王、李欣曈等苦主凛然,她烧二公子两回,还水淹一回,这火不是她放的吧

    昌平公主笑道:“你当初将小灵山烧了,跟这比怎么样”

    众人都无语,不愧是小王八蛋,听这口气,是恨不能将整个京师都烧着吧

    逸公子翻个白眼:“本公子行的很,晚上还要跟小玉姐约会。哎呀,谁家做晚饭做的这么热火朝天,不怕将整个外城烧着吗”

    旭王摸摸她脑袋:“怎么样不行就回去休息。”

    逸公子来到旭王身边坐下,轻咳一声,样子有点弱不禁风。

    逸王让太医诊治了一下,面目全非的坐在旭王对面,心情也相当复杂。

    千依坊七号楚记布店二楼包间内这么多人,不知道心里都打着什么主意。

    有人娇气罢工,但想赚钱的人多得是,有眼光的人也多得是。这里有圣上支持,说穿了只要圣上在,这里基本就没问题,有钱赚谁管那么多

    招商办事处门槛已经被踩坏两条,京兆尹负责千依坊的官吏收礼收到手软。

    照后现代没下限没节操炒作法,千依坊只要能开下去,保证稳赚不赔。

    上朝都没这么齐,颜思行免官了啊。不论他们来什么目的,千依坊的名气绝对上去了。

    荣王、轩王、齐王、李欣曈、颜思行、白文、昌丽驸马、昌怡驸马等一大批人到齐。

    逸公子总算活着来到包间,已经下午四点,太阳挺好,远处烟炎张天。

    不少人想起来,今儿一早利人市开业前,就有人放火,这指不定又有人作乱

    街上人都发现了,好像附近哪里走水了,风一吹一股热浪扑过来。

    逸王也吐血,猛然只见窗外,远处半天高,浓烟滚滚。

    包间一阵骚乱,王御医急匆匆跑来救命。

    周芣苡哭伤了,吐血昏迷。

    乔芊冷哼一声:“圣上管得住就不会有今天。乖不哭,三舅舅还有书滴我们都会保护你,不要怕。不哭了。”

    安平长公主跟着说道:“孩子不哭了,别哭坏身子。本公主请圣上罚他们。”

    旭王才开口、低音如闷雷、杀气滚滚:“真有出息赵家出了你们这些儿孙,有出息”

    荣王妃和恒王妃都想明白其中厉害,忙过去想糊弄周芣苡几句,吓她是不敢了。

    逸王气的头痛,一脚将昌怡公主踹飞,还得想办法稳住周芣苡,书滴和王妃都顾不上了。

    逸王、恒王、昌丽公主等都回过神,糟了,这是民愤

    喊声将包间包围,像一阵腥风血雨。

    老百姓都怒气,一帮人欺负一个草包郡主都能有这么强的快感,屠杀老百姓真跟蝼蚁一样。不少人召唤大公子,大公子出来降妖除魔大公子千岁

    外边街上人多,不少人留意着会不会再来一场屠杀,通过琉璃窗也听得清楚。

    楚记布店一楼不少人在等着逸公子的消息,正好将这听得明白。

    她非常嚣张霸气,吓得周芣苡愈发大哭不止,这让她得意疯狂,好像成了女王。

    昌怡公主也歇斯底里:“啊,贱人五哥,快杀了这贱人十三叔,颜回风,本公主命你立刻杀了周芣苡你不是要给你姑母报仇吗你不是一直想杀她吗现在赶紧动手,本公主有赏”

    吓得尖叫崩溃,她是草包,这会儿才感到怕。

    周芣苡失声痛哭:“啊,我怕他们带着好多刺客杀我呜呜呜,妈妈三舅舅,他们都要杀我啊不要杀我娘,爹,我不要啊呜呜呜”

    书砚也过来,抓着昌怡公主头发摔到周芣苡跟前:“主子你要怎么样才不怕”

    书滴一巴掌扇他脸上,登时牙齿像爆米花似得四溅,鼻血溅的更奔放。

    逸王人没飞,鼻血四溅,脑子都晕了;眼前一晃耳边一阵冷风如刀,忙扭头闪避。

    书滴上前一拳砸中逸王鼻子。

    乔芊忙抱着她怒火:“乖别怕,妈妈在,书滴,还愣着干什么”

    周芣苡刚被骂一阵,现在吓得委屈大哭:“你们欺负我呜呜呜明明是他们带来的刺客,明明是那些刺客要杀我呜呜呜那么多人想杀我你们都要杀我呜呜呜你们带着刺客来杀我,我都知道呜呜呜妈妈,他们这么多人合伙欺负我,呜呜呜刺客杀我妈妈我怕他们杀我”

    逸王怒喝:“闭嘴”疯疯癫癫像什么样子蠢货不过王妃被杀,他还是来到周芣苡跟前,阴沉凌厉的盯着她:“你杀了孤王爱妃”

    昌怡公主吓一跳,别人她不怕,二话不说就杀人的她怕,她怕死,又恼羞成怒的尖叫:“杀了她五哥快杀了她”

    英俊一张死人脸,没有开口的意思;一双死鱼眼,森冷的瞅了昌怡公主一眼。

    众人都看英俊一眼,不知道逸公子怎么样了。

    英俊刚来到包间,顺手将门半闭;冷酷的来到旭王身边,将琉璃窗也打开。外面空气清新,阳光明媚。

    周芣苡左手拽着右手、右手捏着左手,忍着别动手。抬头瞧见英俊,悄然打个手势。

    昌怡公主被得罪狠了,骂的天崩地裂海枯石烂:“你这个贱人竟然抄了你祖母和嫡母的衣服出来送人你是做了好人,却不管你嫡母的死活还不给你祖母吃饭这是忤逆、不孝,应该千刀万剐”

    周芣苡给愣住,这蠢货是嫌活的太舒坦了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好像没得罪她吧

    昌怡公主脑子骂开窍,冲到周芣苡跟前,使劲喷她一脸口水。

    本来就是要杀周芣苡,有这么好的借口,不下手更待何时这里除了她一个莫名其妙的存在,别的不是皇室就是大人,谁管她死活

    昌怡公主也回过神,猛盯着周芣苡:“是你是你这个贱人,杀了五嫂五哥,我看见了,就是她杀了五嫂,赶紧杀了她给五嫂偿命”

    昌丽公主先回过神,过去安抚她妹:“好了,五嫂遇刺,五哥心情不好,不是有意的。”

    逸王气的想掐死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没发现她这么蠢

    昌怡公主很受伤,坐在墙角发癫:“你打我五哥你竟然打我我一直在帮你,我娘一直在帮你你答应让我做皇后、做皇太后事还没成你就打我父皇都没打过我”

    周芣苡很纳闷,勾陈卫,他是先勾搭的陈氏,还取个如此形象的名字

    逸王也抽风,一巴掌将她抽飞,脸黑如锅底。

    昌怡公主抽风:“我哪有胡说他难道不是没卵的废物还纵容那小畜生随意杀人,我的人都被她杀了五哥你要赔我把你勾陈卫的人让我挑”

    逸王黑脸,拉着昌怡公主恼怒:“不许胡说”

    昌平公主冷哼一声,气压再次突破下限,一股血腥气在风中嬴荡。

    昌丽公主和昌元公主也哭哭啼啼,刚着实被吓坏了,五哥求抱、求安慰。

    一会儿哭喊声先到,昌怡公主冲进包间,扑向逸王:“五哥,大姐打我,废物要杀我”

    周芣苡坐在窗户旁,弱弱的低着头,看着街上人来人往。

    王者一怒天昏地亮,下午的太阳照在窗外,屋里反而充满冷意。

    逸王最气,他王妃见鬼的“遇刺身亡”他王妃虽然平时低调,但对他非常重要

    逸公子快死又不去死,总在这种时候跳出来硌应人,杀人的时候又生龙活虎了,气死鸟

    逸王、恒王、颜回风等在对面,都是一脸晦气,恼怒

    旭王、安平长公主、昌平公主等坐在窗前,都是面无表情,好像石化了。

    千依坊七号楚记布店,二楼包间,气压低的吓人。

    “逸公子”尖叫,愤怒姑娘们眼里都燃起小火苗,要将他们连骨头烧成灰

    逸公子捂着胸口,猛喷出一口黑血,直挺挺倒下去。

    颜回风盯着逸公子怒:“你怎么又在这里”

    恒王、逸王等都被盯得头皮发麻,看跟过来一批神策军,想杀人都不敢。

    店内刹那安静,无数人盯着他们,听说就是他们弄得刺客,要屠杀老百姓,别以为大家忘了血几乎将楚记布店淹了,血腥味犹在。

    恒王长史怒喝:“恒王、逸王驾到”

    逸王、恒王、颜回风等带着扈从匆匆赶到,老百姓将他们全挤出去,表跟我们抢运气

    哇疯了老百姓狂欢,差点将楚记布店掀翻。

    逸公子喊道:“今天本公子一共准备了五份祝福,祝你们好运不要热情拥抱的,也可以换成一个本公子能做到的要求。”

    姑娘们回过神,逸公子真的送上了热情拥抱:“逸公子千岁逸公子求抱”

    那小姐猛然尖叫:“逸公子逸公子千岁千千岁”

    逸公子轻轻抱了一下那小姐,退后几步:“学会珍惜,祝你幸福,祝所有人幸福”

    不少人都被蛊惑,每个人都是上天的宠儿,真的是这样吗

    那小姐像是被蛊惑了,看看自己身上,怎么也是个小姐,读过书,习过武,家庭和睦,将来嫁个好郎君,儿孙满堂,还求什么呢

    逸公子星眸亮起神秘光彩,神圣宽容亲切随和:“放心,本公子知道。每个人都是上天的宠儿,比如你有一个好的出身、良好的教养、还有一颗善良的心。上天让本公子再赐你一份祝福:祝你嫁个好郎君,夫妻恩爱,儿孙满堂。”

    其他人都看着,长这样让逸公子拥抱,没看见后边明离等个顶个都是大美女估计这位小姐就长得一般,否则直接求收下了。

    那小姐吓一跳,拿着签子比划:“逸公子,这我是抽到的签子。”

    逸公子看她一眼,脸大眼小皮肤黑,红裙绿袄水桶腰,难怪格外外向奔放。

    那小姐拿着沉香木签子,激动地满脸通红:“逸公子,求抱”

    尖叫吧,小伙子们楚记布店的舶来品,可都是精品,你值得拥有

    尖叫吧,姑娘们

    她一边脱了披风,露出里边一套奇怪的燕尾服,以及宽肩窄腰大长腿,比以前更风流性感,又高贵优雅的像个王子。

    现在人更多,大家围着中间一位小姐,再看逸公子过来。

    千依坊七号,柜台重新摆上,各种异域的花边、即蕾丝,和京师习俗、审美观不同,但非常精致漂亮,还是吸引许多小姐进来。

    “逸公子”下面一阵尖叫,街上老百姓都喊,特轰动。

    宋贞芳的夫人忙道谢,参王可是逸公子的命根子,能借太夫人一用,天大的人情了。

    旭王顺口说道:“不如回去到孤王府上一趟,看参王对她有没有用。”

    宋贞芳的夫人应道:“还好,太夫人今儿高兴,大夫说休息一下就好了。”

    安平长公主问道:“太夫人怎么样”

    宋贞芳的夫人、董家与谢家的夫人小姐和张晋铮等都收拾完过来。

    他们扈从一共上千人,高手、心腹以及稍微有点功夫的丫鬟等全灭,不知道逸王、恭王等能不能承受这个损失。

    毕竟,逸王妃和李欣曈夫人王氏遇刺身亡,冷氏还没做几天齐王妃、就被踩得剩一口气,荣王妃、恒王妃、昌丽公主、昌怡公主、昌元公主等老大一拨人都受了伤。

    她惦记眼前的事儿,对方好像铁了心,估计一会儿逸王、荣王、恒王等就该到了。

    安平长公主摇头,都多大人了,还跟一个孩子胡闹。

    旭王问安平长公主:“三姐去看不”

    泰王跟去瞧热闹,昌平公主也去瞧热闹,偶尔欢脱一下。

    逸公子冲自己扮个鬼脸,踱着八字步昂首挺胸下楼,小太保王霸之气十足。

    泰王过来,看着逸公子和周芣苡,不知道怎么弄的:“逸公子快去吧,要不然该找上来了。”

    书滴一百倍鄙视,旭王也无语。

    周芣苡忙躲到书滴后边,人家只要书滴抱。

    逸公子跟自己玩的开心:“小草包,要不要本公子送你一个热情拥抱”

    逸公子在屏风后捣鼓一阵,出来周芣苡也收拾好来了。

    旭王无奈,儿子喜欢啊,他管毛线。再说这效果不是奇好没准也是那姑娘的福气。

    安平长公主无语,这倒霉孩子想的什么馊主意,姑娘能随便乱抱吗没准会害人一辈子。她认真的看着旭王:你儿子就不管管

    昌平公主乐:“逸公子还不快去,别让人家姑娘等急了。”

    二楼另一个包间,逸公子和旭王、安平长公主、昌平公主等在这儿,就听见不停召唤。

    喊声穿云裂石,整个千依坊热闹的人群都能听见,不少人跑来围观。

    那小姐得意激动:“不换不换,这就是我的运气,来的早不如来的巧逸公子”

    “我一大早就来了,怎么都没有碰到”

    好些姑娘嫉妒:“你怎么抽的我用一匹妆花缎跟你换”

    楚记布店内,一个小姐尖叫:“啊我竟然抽到逸公子热情拥抱一个逸公子,求抱”

    很快街上又响起笑声,欢呼声,人活跃起来,人多起来,还有不少人是刚赶到。

    千依坊二号二手成衣店,也贴出告示:安平长公主和昌平公主等免费赠送冬衣及布料,排队抽奖即可

    不久,一些店铺贴出告示:身上溅了血、或者衣服破损的,可以进店免费更换或缝补。限时打折。进店即赠送百顺巷午餐券一份。各种神秘大礼。

    京师的人都见过大场面,何况作乱的刺客被杀,旭王和逸公子还在,天塌不下来。胆小的赶紧离开,很多人依旧留下。

    清新淡雅又迷人的香味,很快让人忘却不快,放松下来。

    楚记布店像是被血洗了一遍,现在又用水清洗,清洗完再刷漆、喷上香氛。

    千依坊,热烈的气氛像下了一场冰雨,老百姓稳定下来,忍不住惊恐,杀了好多人。

    中午,太阳耀眼,整个利人市都散发着一股血腥味。

    刺客是次要的,就是个借口;真正要收拾的,是逸王、恒王这些人,这次胆子真不小。

    乔芊应道:“不会,都检查过了,乖别怕,等你三舅舅来收拾他们。”

    周芣苡还害怕:“浴室里会不会躲着刺客”

    乔芊怒:“那些人都黑了心肝你别怕,我们都会保护你的。”

    周芣苡哼哼,竟然说她该吃药了;转身抱着妈妈,弱弱的说道:“刺客,呜呜那些刺客想杀我呜呜,人家好害怕。”

    乔芊过来拉周芣苡,玩够了:“快去收拾一下,也该吃药了。”

    泰王也看着周芣苡,你到底是喜欢我大侄子,还是逮个帅哥就喜欢摸自己的脸。

    沈瑜看一眼周芣苡,这样子真是,干活去。

    旭王还看着周芣苡:“尽快清理现场、恢复正常秩序。”

    沈瑜汇报:“外面刺客生擒三十六人,斩杀八十三人,逃走约五十人。目前局面已经控制。”

    旭王看着她说道:“没事了。”

    周芣苡扒着书滴不放,身上溅了不少血,看着挺可怜的样子。

    很快沈瑜带着一队精兵、泰王带着一队骁果卫杀进来,开始清场。

    书滴抱着她将一个刺客砍成四块,周芣苡看他好像生气了,扑在他怀里愈发瑟瑟发抖。

    周芣苡当然兴奋,貌似很久没抱书滴了,书滴很久没抱她了,帅哥好好抱啊。

    书滴恨不能给她一巴掌,吵死了,一听就是兴奋过度,有啥可兴奋的

    “啊”周芣苡紧紧抱着书滴,扑到他怀里尖叫,比逸王妃、昌元公主等叫的更投入。

    “郡主”书滴忙过来抱着她,杀手没将她杀了,叫这么夸张。

    “啊”周芣苡惨叫,逸王妃被杀手杀了

    逸王妃赶紧将她甩开,书砚将逸王妃一撞,书滴正追一个杀手,杀手一刀将逸王妃砍了。

    周芣苡冲出包围,周围还乱成一团,她也吓得乱转,拽着逸王妃尖叫往后退。

    “噗嗤”书滴一剑将杀手送上西天,包围圈撕开一个口子。

    “噗嗤”杀手一剑送她上西天。

    看那侍女笑的灿烂,周芣苡尖叫一声扑上去,抓住她往旁边一甩。

    周芣苡恍然大悟,制造混乱是一方面,她、太夫人或旭王等都是首要目标。

    逸王妃三个侍女和三杀手正好将周芣苡包围,将书滴也挤开;刀光剑影一齐杀向周芣苡,一个侍女脸上带着阴谋得逞阴险狠辣的狞笑。

    逸王妃、昌元公主和杀手等都转向周芣苡这边,一小片地方全是人乱挤。

    安平长公主对董家保护的也很严,把荣王妃、昌丽公主等都拍飞,忍着没杀她们。

    宋家高手早有准备,连杀带踹将高手杀飞,一滴血都没溅到太夫人身上。

    忽然出现一帮高手,趁机杀向宋家太夫人、周芣苡以及那些夫人、小姐等需要保护的,混乱中距离近,刀光一闪就到眼前。

    包间本就快被挤爆,眼看也乱成一团,加上惨叫和厮杀,更混乱不堪。

    逸王妃、荣王妃、昌丽公主等回过神,都往窗户这边旭王、安平长公主等扑来。

    昌怡公主爬起来大叫:“王叔姑母救我”

    齐王妃摔得重没起来,被众人踩踏,惨叫声听得人头皮发麻,好像被一百个大汉轮。

    喊杀声刀剑声羽箭擦着头皮飞过,瞬间门口乱作一团。

    难怪觉得不对,原来旭王要杀人对她们也敢下手,好像还早有准备

    “啊”逸王妃、荣王妃、恒王妃、昌丽公主、昌元公主等都尖叫,杀过来了血流到脚下

    “啊”包间内,李欣曈夫人王氏忽然尖叫,一支箭射中她胸口,鲜血四溅。

    老百姓乱了一阵,有人上前帮忙,看哪个高手被任侠砍伤,一拥而上将他挠死咬死。

    百姓中一帮人立刻迎战,正是大公子联盟的任侠们。

    八号铺子二楼忽然杀出一帮高手,准备对百姓展开屠杀,破坏今天的开业。

    老百姓看逸公子大展神威,斩杀坏人,一齐欢呼怒吼,喊声压过其他声音,震撼人心。

    周芣苡看着窗外,老百姓已经被稳定下来,并退到其他地方。骁果卫和神策军联手将楚记布店包围,并对鲨鱼和狼群开始清理。逸公子左手刀右手剑,杀的过瘾。

    血腥味弥漫,将包间包围,仿佛血雨倾盆而下,能听到唰唰的咔嚓的声音。

    “啊”外面猛地响起一声惨叫,并快速传染,惨叫一片。

    昌怡公主、齐王妃、逸王妃等人都被震住,感觉气氛好像不大对

    昌平公主收手犹怒:“混账东西,竟然这么跟王叔讲话若是有下次,本公主保证将你们剁了喂狗说到做到”

    旭王声音低沉平静:“昌平,回来。”

    昌平公主勃然大怒,起来一巴掌将昌怡公主抽飞,再上前一脚将齐王妃踹翻。

    最近旭王和逸公子确实整了很多事,杀了不少人,整的鸡犬不宁。

    昌怡公主也对旭王是废物记忆深刻:“齐王妃又没说错你都不行了,不在府上安心呆着,还和那小杂种一块胡闹,搞得别人不得安宁”

    齐王妃被吓得连退数步,猛然回神,旭王早就不是残废了。

    旭王大怒,凤眸一道杀气如剑,刺入齐王妃心头。

    为什么诅咒逸公子因为咒死逸公子有奖,齐王府和冷家与逸公子也有仇。

    齐王妃看旭王不吭声,态度很不配合,更怒:“逸公子那小畜生,成天胡作非为、无法无天,都是你纵容的她哪天夭折了,也是因为你”

    王氏、逸王妃、昌怡公主等真把这状况搞不懂,比周芣苡还无辜。

    宋家的高手已经将太夫人保护好,安平长公主安排人保护董家的,张晋铮管张家的。胆小的夫人小姐丫鬟等都分到耳套眼罩,闭上眼嘛都不用管。

    昌平公主无语,看王叔这会儿也一点不担心她,甚至没安排人保护她。

    书滴鄙视小草包,把状况都没搞清:“多谢公主,她跟大将军上过战场,最不怕这个。”

    周芣苡一脸茫然,乌溜溜的大眼睛满是无辜,戴这做什么免得她们口水喷脸上

    昌平公主取笑周芣苡:“给你也戴上吧”

    太夫人身体不大好,打雷闪电容易受惊,跟心理承受能力无关。这样就看不见听不见了。

    宋贞芳的夫人忙给太夫人戴上大耳套,书砚拿来一些眼罩,给太夫人一个。

    打雷了,要下雨了。

    这一记天雷劈下,瞬间风起云涌,天地变色,旭王似乎无力的挥了挥手。

    李欣曈夫人王氏继续攻击泰王:“别忘了你昨天说的话刚才那些贱民挑衅李家,你竟然坐视不理你就是个窝囊废”

    看旭王就被灭了,昌平公主也被灭了,逸王妃、恒王妃等都痛快淋漓的乘胜追击。

    但吵架也是一种方式,吵一顿涨自己士气,灭对方威风,对目的也有好处。

    周芣苡老实的低着头,心里无语,她们的神经为什么那么脆弱,轻易就会刺激的失控,然后完全不知道在做什么。她们来肯定不是为吵架。

    宋家、董家、张家的夫人小姐等更不吭声,这世界就成了几个女人在发飙。

    包间内低气压,旭王、安平长公主、昌平公主等都不说话。

    昌怡公主和昌丽公主长得很像,但年轻一些,比较美艳泼辣:“王叔你就在这看着,逸公子故意刁难我们,又让那些贱民冲撞我们这将皇室威严置于何地你是无所谓,但我们都是女子”

    荣王妃附和:“怎么能让我们和那些老百姓在一块,这成何体统”

    冷氏终于梦想成真、做了齐王妃,率先喊道:“这千依坊怎么回事,竟敢阻拦我们的卤簿逸公子又溜出来,旭王你就不管吗”

    荣王妃王氏、逸王妃程氏、恒王妃刘氏、齐王妃冷氏、昌丽公主、昌怡公主、昌元公主、颜家孙氏、李欣曈夫人王氏等,老大一拨人,杀进包间,差点将包间挤爆。

    那些人就看准这点,要挟老百姓还得意猖狂,一路杀到楚记布店,杀到二楼。

    逸公子这会儿也不好动手,怕老百姓遭受更大损伤。

    老百姓逛得正高兴,都被吓得不轻,赶紧拥挤闪避,很多人受伤,千依坊乱了。

    片刻巨大一帮人放弃卤簿,气势汹汹、怒气冲冲的杀进来,好像一群鲨鱼闯进渔场,好像一群饿狼闯进羊群,对挡路的都毫不犹豫的下手。

    只见千依坊外,无数人吵得好凶,抽刀拔剑像是要开战,逸公子去杀了几个才老实点。

    旭王、安平长公主等都往窗外看,气压直线下降,其他人也纷纷凑过去看。

    周芣苡看他傻样儿,扭头轻叩琉璃窗。

    泰王忙正襟危坐,一脸严肃,女婿见丈母娘似得,比周芣苡还紧张。

    太夫人没继续,倒是精明的看着旭王,又看着泰王。

    众人吓一跳,这事儿就不能继续了,只能心里猜测,能把圣上惹恼的,绝不是普通人。

    旭王看女儿应付的辛苦,赶紧帮腔:“说起这梁忠伯也够固执,那天真把皇兄惹恼了。”

    周芣苡摸不准太夫人心思,比跟圣上说话还小心:“我大伯说她比较固执、脾气倔强。”

    太夫人肚量好得很:“你祖母和长公主说的事儿我也知道,她这些年着实糊涂。”

    泰王也乐了,看着太夫人又不敢放肆,生怕太夫人恼羞成怒。

    周芣苡应道:“反正又不穿,还不如给那些没衣服穿的人,物尽其用。”

    太夫人不是好糊弄的:“那有些就是新的。”

    昌平公主乐,这话说的真乖,看王叔满眼宠溺。

    周芣苡无辜的低下头,抠着指甲弱弱的说道:“没,就搬了一部分冬衣,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宋家、董家、张家一些夫人、小姐等都看着周芣苡,这还真是,能闹。

    宋家太夫人也看着周芣苡,眼睛还挺亮:“听说你将你祖母和嫡母的东西都搬了”

    他看着干女儿,依依最乖了,一个人出两份力,谁能比

    旭王瞪她一眼:“哪能呢我儿是个好孩子,准是那姑娘想借机弄个什么。”

    昌平公主问旭王:“王叔,这不是逸公子闹的吧”

    包间一边窗户,装着琉璃,可以俯瞰下面一条街,二号铺那姑娘哭到街上,更加精彩。

    旭王、泰王、安平长公主、昌平公主、宋家太夫人、周芣苡等都在这休息。

    楚记布店二楼,一个包间,装饰低调奢华典雅。

    混乱了一阵的市场,今儿无比活跃,顺带着卖油盐酱醋的都悄然开张。

    有便宜不占是傻子,大家赶紧买,反正以后都要用。

    西边全是与衣服有关的,比如卖针线、顶针、锥子、熨斗等五花八门,今儿也做活动,买够五两银子送薯片一份,买够十两银子送大公子受难图一份。

    百顺巷也重新规划装修过,东边是各种吃的,千味轩分店爆满,六十文一份的薯片卖疯了,到了这大家都不差钱。

    从千依坊后边出去,是一条巷子,叫百顺巷,现在也都是人。

    再往后直接卖成衣,还有卖棉花、卖棉被、卖棉袄等,卖手套、袜子、帽子等。一家铺子专卖各种腰带,新颖的造型让人流连忘返。

    千依坊后面铺子,除了卖布,还有做衣服的,就是量身定做。虽然大部分人都自己做衣服,但这几家铺子推出很多款式,不同的花样,让很多人进去看新鲜。

    现在还好,依旧是太平盛世,大家又能买到布,千依坊人山人海,人声鼎沸。

    现在还有陈氏没表态,但如果陈氏表态,意味着事情完全激化。

    五大氏族,乔氏早和圣上站一边,甪里兰氏给逸公子送神药,似乎也表明了态度。

    但这一份利益原本属于火氏,楚氏在和火氏抢利益,以前绝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或许这么说不对,楚氏主要是商人,商人就是逐利,有利益就来了。

    大家都莫名敬畏,因为这意味着:瓠丘楚氏站到了圣上一边。

    楚记布店名字很简单,掌柜很朴实,装修更简约。但稍微有点见识的都能认出:这里属于楚氏,东西都来自加里内海北边异国。浓浓的异域风情,各种高档奢华或经济实惠的布料、配饰、成衣等,吸引了无数人,却异常安静。

    千依坊四处都很拥挤热闹,只有这里不同。

    南边五号、七号、九号铺统一挂了一个牌子:楚记布店。

    千依坊一号铺是黄记布店,二号铺是二手成衣店,三号铺是羊绒衫,四号是典当铺。

    姑娘愈发伤心欲绝,外面不少人听到动静都进来围观。

    明离安慰:“节哀。颜夫人肯定不知道会被你抽中,你是无辜的。”

    姑娘忽然大哭:“天呐,这该死的夫人,不是害我吗我好容易抽了一件高档春装”

    诗绝很快过来,指着那衣服说道:“没错,这是恒王世子夫人庆生前夫人送给我们郡主的。”

    逸公子点头,这事儿是要说清楚,这关系着店铺的声誉。

    伙计也有道理:“就算今天是免费,我们也要求严格,绝不允许糊弄顾客的。您稍等一下,我们请郡主的侍女来给大家解释。”

    姑娘占了理儿,愈发理直气壮:“我说的没错吧你们拿这种衣服糊弄人,必须向我道歉,再给我换一件,赔偿就算了,逸公子你说对不对”

    众人却都无语,这种衣服真没人会穿,丫鬟也不可能穿。

    再看她手里一套衣服,底色几乎看不见,入眼全是大红的花朵,漂亮,华丽,做工绝佳;架子上还有一套红配绿,红的花绿的叶,俏丽活泼,气质不俗。

    逸公子和明离也过去,看这位姑娘,长得过于丰满,五官还比较耐看。

    她拿着一件衣服挥舞,旗子似得。店铺里大家眼睛都被晃了一下,好奇的过去瞅瞅。

    姑娘大闹:“不可能静姝郡主怎么会穿这种衣服你们是骗本姑娘没见识吗还是欺负我没长眼睛喂你们来评评理,这种衣服谁会穿”

    一个伙计耐心解释:“您抽的是高档春装,静姝郡主的春装就这些,保证高档又漂亮,也没穿过。”

    一个姑娘忽然喊:“天呐这衣服是给人穿的吗我不要这个,赶紧给我换一个”

    一些人和逸公子这样,就是来逛逛,一些小姐是追着逸公子。

    这些衣服就是周郭氏、周颜氏等抄来的,也有周芣苡自己的、丫鬟们不穿的,按新旧缎的皮的裙子斗篷等分类,看着挺壮观。后边安平长公主、昌平公主等衣服布料也陆续送到,并在做准备。

    逸公子不抽奖,直接进店,一眼望去无数架子放着无数衣服。

    北边二号二手成衣店看着要好点,原来四条长长的队伍排在另两个空铺里边,二号铺前边四张桌子有人登记并作简单的检查,然后抽奖选衣服。

    只见南边一号黄记布店全是人头不见布,没买到的在嚷嚷。

    逸公子一脸傲娇,忘了就忘了呗,拉着明离和一帮妹子随着人流进了千依坊。

    明离冲逸公子挤眉弄眼:他们不会以为是你代表神赐给他们的,将郡主忘了吧

    “大公子千岁”其他人轰动,赶紧冲进去排队。

    中年男子看见逸公子脸红,捂着脸赶紧灰溜溜走人。

    青年应道:“说的不错,我们还是不错的。诶大公子来了,大公子千岁”

    少妇说道:“掌柜说得清楚,看不上就放下,别糟蹋了,没衣服穿的人多得是,丫鬟的旧衣服还是能穿的。对了,我家也有一些旧衣服,赶紧回去收拾出来,送给那些乡下穷苦人,家里放着还占地方。”

    大婶立刻回头骂:“这都是郡主白送的,看不上可以不要,别把脸一块不要”

    一个中年男子唉声叹气:“真晦气,我竟然抽了一件丫鬟的旧衣服。”

    一个青年笑道:“我抽的这棉袄特暖和,老娘冬天不用再喊冷了。”

    一个少妇跟在她后边喊:“我这件碧青撒花羽缎斗篷准备留给二丫头压箱底”

    一个胖大婶兴冲冲挤出来,一边喊:“郡主千岁只要排队登记姓名来历,就能抽奖这条锦裙是新的,我长这么大都没穿过”

    外边的人热情和好奇再次被点燃,赶紧打听,准备也弄一件狐裘之类,能当传家宝。

    里面忽然一声高亢尖叫:“啊我竟然抽到一件狐裘啊,我抽了一件狐裘”

    千依坊这一片很快恢复秩序,大家还有点儿担心,生怕出什么意外。

    逸公子挥挥手,大家继续逛,她也准备和美人们逛逛。

    逸公子懒得鸟他们,直接挥手。神策军果断拔刀,公子哥吓得赶紧跑,老百姓一片声叫好,大公子威武

    这时琼城李一帮公子哥败家子出来,准备讲道理找场子。

    这事儿跟他们吵他们正高兴,收拾了干脆。

    逸公子挥挥手,胡景春一挥手,一帮神策军上前,将他们清理了。

    老百姓气的大骂,这些无耻的混账,诬陷他们还不够,还想抹黑泰王,一群该死的混账不少人看着逸公子,你说怎么办

    围观的太多,不少人狐疑。泰王最近风头很劲,他是琼城李的外甥,不由得就想多了。

    “泰王这些贱民公然挑衅我们李家,你就不管吗别忘了你昨天说的话”

    那些扈从也愤怒,疯狂咆哮:“你们这些贱民都反了偷了东西不认账,还敢动我们”

    老百姓人多,势众,有旭王和逸公子在,特底气十足。

    “大公子就在这,大公子,我们讲的都是实话,胡将军、千依坊二号掌柜的都能作证”

    “我们跟他们拼了到旭王那告状我们也不怕”

    “我们排队抽奖,发现大裘口袋还有一枚玉佩,掌柜的说静姝郡主送我们了。这些王八蛋竟然说我们偷东西这人比人都该去死郡主送我们的东西他们也能抢蛮横无耻还要打死我们,太过分了”

    老百姓都挺暴力,稀里哗啦将那些扈从废了,犹大骂不止、义愤填膺。

    喊声未落,就将那些扈从淹没,一片惨叫,血腥。

    很快巨大一帮老百姓冲过来,抄着家伙一边喊:“打死这些狗的成天作乱一刻不消停”

    逸公子仔细看一回,一帮百姓看似不敌,十分狼狈,也没那么容易被打死。

    胡景春带着一帮神策军围观,京兆尹衙役也没制止,混战愈发打得火热。

    大家看见逸公子忙让开,混战区周围让开一片,也看的更清楚,琼城李家的扈从正在和一帮百姓打架,一副要把人打死的架势。

    逸公子拉着明离和一帮妹子,好容易挤到千依坊巨石前,一大帮人正在打架。

    又一大批人来到千依坊,整个利人市已经人满为患。

    圣上竟然弄了个千依坊,并对罢工的织造和经销商人发出通告,很快京师震动。

    掌柜的忧伤,存货是有,但他起码得卖三天,别一气儿抢光啊。

    安平长公主和昌平公主也买,后边一帮人跟进来都要买。

    太夫人连连点头,高兴的一气儿买十件。

    店里羊绒衫很多,还染了不同颜色,也可以定做,要长的短的大的小的绣花的带朵的。

    绒褐以前是贡品,还有很多限制。现在能摆出来随便买,虽说少了些专享的优越感,太夫人等都不需要。

    宋家太夫人已经奔向千依坊三号,里面卖的就是羊绒衫。

    安平长公主笑道:“你忙你的,我们先看看。”

    门口,黄桑娘穿着自己做的朝服,温婉秀美,柔中带刚,给安平长公主、昌平公主等行礼。

    千依坊一号,就在街头第一家,人多店面大,里面各种布帛很丰富。

    里边街道长不到二里,两边店铺门全开了,门口一边是整齐的美貌侍女一边是英俊的帅哥小伙,对来宾一齐弯腰行礼:“欢迎光临千依坊步行街欢迎光临千依坊一号”

    周围老百姓等不了,眼看神策军放行,一拨人立刻挤进去,第一眼瞧热闹。

    还有文武百官夫人小姐等赶来,这事儿影响不小,不能错过啊。

    后边是京兆少尹袁岘、沈瑜、宋家一些后辈、董家的、张家的夫人小姐等,人挺多。

    安平长公主拉着周芣苡,大家一块走,反正红毯够宽。

    太夫人没有倚老卖老,和昌平公主谦让一番,两人一块等着。

    太夫人八十多岁了,穿着一品朝服,很尊贵福气,又慈祥和气;今儿气色还不错,戴着帽子又戴着大耳套,又添了几分宽厚的喜气。

    泰王让安平长公主先上,昌平公主让宋家太夫人先请。

    旭王第一个踏上去,这就是一场战争,那么踩着九潭理所当然。

    红地毯,上面张扬的鸾凤,一看就来自九潭,这还是收缴火氏的战利品做的。

    一边鞭炮点燃,一条红地毯,从巨石前边,一直铺到街那头。

    不少人却认出,这是圣上御笔再仔细看,一种天威与巨石融为一体,威严震撼不少老百姓跪下磕头,这事儿有圣上,这天下有圣上,大家心安

    众人都大吃一惊,反差太强了,不会弄错了吧

    袁岘请安平长公主和宋家太夫人一块,揭开巨石上彩锦,“千依坊”三个大字显露出来,却好像黯淡无光、平平无奇。

    具体如何,还得进去一看才知道,大家好奇心都被提得极高。

    有一技之长的都抓紧,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据小道消息,静姝郡主身上一式三套神鸟朝裙,就出自黄桑娘之手,黄桑娘因此获得五百两银子赏赐。这是赏赐,每个月还有一百两银子底薪。

    不少人已经听说,在千依坊做工待遇很好,根据经营和收入情况,还有提成和奖金

    圣上又要杀人了那些停工的,一辈子停着去想入行的抓紧机会

    很快老百姓哗然无数人震惊

    这次就是以京兆尹的名义,调子压得低,实际却不低。

    旭王随后上前,男低音浑厚响起:“圣上有旨:任何织造、布商,三日内复工,既往不咎;五日后依旧罢工,将取消织造、经营资格;非法经营者为抗旨,一经发现,将抄家灭族。有欲从事织造、布帛经营者,若有困难,可向京兆尹申请帮助。”

    袁岘讲话:“衣食住行,是老百姓的根本。京兆尹特别建立这条街,解决大家的穿衣问题。在此京兆尹对所有织造、布商发出通知:今日在此开业,将免税三年;三日内在此开业,免税一年;凡是在此经营,税赋减半。并对老百姓发出通知:这里需要人做工,待遇优厚,有意向的可以找管理处及各店铺联系。”

    一些蠢蠢欲动的,好像在寂静中看到冰冷的锋镝,暂时只能忍着。

    一阵礼乐之后,万籁俱静。

    众人依旧看着旭王,旭王却看向京兆少尹袁岘。

    街口巨石周围,不仅有神策军,还有一批骁果卫严阵以待。

    更多的人挤到第三条街口,附近树上屋顶都是人,还有不少人赶来。

    利人市的气氛很快变得欢快融洽。刚死人了吗那都是该死的混蛋,该诛九族断子绝孙

    何况静姝郡主还要给大家送,别看是二手,豪门大户用过的东西,也是好东西。

    周围老百姓听明白了,猛一阵欢呼。别管买不买得到布,至少大家齐心,这心就踏实了。

    这些年盛世繁荣,普通百姓家不说,有钱人家都有不少家底,随便就能翻一些出来。

    昌平公主、宋家太夫人等心善,也差人赶紧回去收拾收拾。

    安平长公主思忖:“本公主也听说了,既然这样,你们赶紧回去,将前一阵晒过不准备穿的也拿来。还有些布料皮子,在库房放好些年了。”

    周芣苡补充:“听说开了一个二手成衣铺,和当铺不同。很多人买不到布帛不能做冬衣,我将府里清理了一下,拿了一些衣服来,谁要就送谁。三舅舅说,千金散尽还复来,何况是不穿的衣服。”

    书滴标准的应道:“千依坊今天开业,进去逛逛就知道了,听说还有一些惊喜。”

    现在大家都知道,书滴和逸公子关系不凡,虽然没达到王子公孙的高度,也不会小觑。

    周芣苡还看书滴,乌溜溜的大眼睛,满是单纯的信赖。

    宋贞芳的夫人说道:“真的吗那得给太夫人买几件,穿少了活动也方便。”

    周芣苡看看书滴,背诵:“羊绒衫和绒褐类似,都是用山羊内毛做的,但羊绒衫做工更精细,产量比绒褐大,听说今儿千依坊有得卖。”

    昌平公主过来摸摸她的手,点头:“是不冷,不过什么是羊绒衫”

    周芣苡挺挺胸脯,有点小骄傲:“多谢长公主,我好多了。三舅舅给我一件羊绒衫,轻薄舒适保暖,不冷的。”

    安平长公主迎上去,皱眉问道:“你怎么样了,穿这么少冷不冷”

    无数人围观,全都看不懂,草包郡主今儿又闹哪样她是草包,没有故意闹,但结果一样,就是围着她最近不停有事情发生,很热闹。

    她本就窈窕,罗裙合身,愈发显得柔弱,风一吹罗裙飘,加上她弱弱的样子,一个字儿:冷

    周芣苡穿着黑织金妆花五彩神鸟过肩罗朝裙,外边没有穿披风之类。

    书香温婉,书砚娇艳,一块扶周芣苡下车。她一身黑织金妆花五彩神鸟过肩罗朝裙,太炫了

    卤簿停下,书滴在前面,一身洁白的锦袍,让人看着赏心悦目。

    刹那周围再次安静,最近坊间有不少关于她的传闻,没想到她又没死,今儿也来了。

    “静姝郡主到”没有礼官,人群自发的喊。

    随后安平长公主驾到,昌平公主驾到,宋家太夫人、昭王太姥姥也来了

    前边设了香案,香案边还有泰王、张晋铮、京兆少尹袁岘等。

    一块巨石,披着巨大的彩锦,黑底上百花盛开,又幻化成不同的衣物,绚丽迷人。

    旭王走到街口,这里已经做好准备。

    旭王来了大公子同在一阵秋风刮过,天上无云,碧空万里

    不少人莫名哭泣,旭王竟然会亲自来到这里关心老百姓的饥寒饱暖

    大家将能想到的都喊上,呼喊声一阵接一阵,最后连成一片,整个利人市在欢呼,在整个京师回荡,天地在回响

    老百姓纷纷跪下欢呼:“旭王千岁千岁千千岁大公子千岁千千岁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众瞩目中,旭王降车,站在地上,一身黑底金龙锦袍,阳光中威严又耀眼。

    旭王卤簿,在万众瞩目中来到第三条街外。

    旭王驾到无数人脑子像是出现幻听,又像一道神光加身,身体到灵魂都明亮轻快起来。

    利人市外忽然礼乐声起,有人一声喊、将恐慌震退:“旭王驾到”

    人群更加寂静,反应慢的也知道了,人好像一下变少,中间挪开一条道,畅通无阻。

    人群刹那安静,街市上都安静,一股血腥味蔓延,很快一些尸体被拖走。

    前面忽然一片火光,屋顶上出现一片精兵,一片箭雨下去,一会儿将大火熄灭。

    大家靠近千依坊,人声鼎沸,喧嚣震天,各种呼喊带吆喝,将大娘的声音淹没。

    哗整个利人市轰动,大家都知道,今儿有布卖了可以买回去做冬衣,不用担心冻着要成亲的人家不用担心缺东西喜事办不成

    大娘应道:“不只是今天,以后天天有得卖大家不用急,不用抢”

    不少人急着喊:“你意思今儿有布卖了”

    大娘更满意,嗓门更大:“利人市第三条街,以后就改成千依坊步行街里面一半的店铺,都与布料、成衣有关像千依坊一号,又叫黄记布店,里面卖的是东桑县君黄桑娘织的布黄桑娘都知道吧一个普通的布娘,被圣上召见过她最近一直在赶工,织出的第一批布今儿正式出售”

    周围许多不知道的都挤过来听,挤得人冒汗,热热乎乎,今儿天气也好,秋高气爽,阴霾一扫而空,人心情都亮起来。

    大娘骄傲得意:“这事儿我最清楚,我妯娌就在千依坊做工,我跟你讲”

    那人解释:“我刚回京不清楚,看见人多过来瞧瞧。”

    旁边大娘嗓门大热情的喊:“这你都不知道今儿千依坊开业,据说还有活动”

    伙计跟着往前挪,旁边有人拉着问:“究竟什么事啊最近人心惶惶,大公子准备做什么”

    来到利人市,已经人山人海,周围还有许多神策军将士维持秩序、镇场。

    茶楼伙计上午没什么事,一块去凑热闹。

    次日上午,外城,福缘茶楼附近利人市,人群熙熙攘攘,热热闹闹,敲锣打鼓,放着鞭炮,好像一百对新人同时成亲,披红挂绿,喜气洋洋。

    逸公子直接将鲁笙篪和第五伯伦带回旭王府。

    试探到这就行了,再说下去就是不信任。殿试今儿也结束,圣上离开。

    鲁笙篪立刻应道:“谢圣上隆恩,学生愿与内子白头偕老。”

    圣上跟着闹:“你若看不起公主,就照逸公子所说,给你三日时间考虑。”

    其他人全无语,这纯瞎闹好吧,人家这么有才华,将来封侯拜相,可以纳好几个妾,这不是欺负人吗看来这状元公不好做啊。

    逸公子说道:“你现在还年轻,不知道做驸马的好,不然这样,给你两个选择:尚公主,并送你十个美姬;或者守着一个黄脸婆过一辈子,别的女人都别想碰。想好了,做出决定本公子就会帮你执行。”

    鲁笙篪应道:“学生有内子才有今日,多少人奋斗三代也未必有,人不能忘本。”

    逸公子说道:“尚了公主可以少奋斗二十年。”

    有人想的是,一个贤妻旺三代,鲁笙篪真的娶了个好女子。

    有些人看到的是,鲁笙篪不愧是状元公、大才子,这个年龄按说应该很骄傲;却能从逸公子的话及夫人的话中顿悟,可见本身悟性不低。

    不少人沉思,状元公竟然听一个女子的话,还挺感激,不少人是嗤之以鼻。

    随即引经据典,出口成章,小证明一番,这是他的感悟与收获。

    鲁笙篪应道:“逸公子说,人和人都一样,士子读了圣贤书,只有学以致用,为社会做出贡献,才值得尊重。而为社会做出贡献的人,不论士子还是农民,或者孝顺父母、相夫教子的内子,都应得到尊重。学生再想起往日内子所言,寻常小事亦有大道理,与书上不谋而合。圣贤就是在寻常中发现不寻常,不寻常亦寻常。”

    圣上问道:“逸公子说什么”

    鲁笙篪吓得趴地上:“学生不敢欺瞒,三年前家母病重,内子愿提前成亲,照顾家母,照顾学生,现在还要照顾孩子,日夜操劳,从无怨言。学生以前不觉得,听了逸公子一席话,才想明白很多事。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请逸公子和圣上恕罪。”

    逸公子一愣:“你可想清楚了,公主温柔贤惠、美丽端庄,很受圣上宠爱。”

    鲁笙篪吓一跳,赶紧喊:“学生、学生已经成亲,还有一对龙凤胎”

    圣上把鲁笙篪越看越满意,尚公主、郡主都挺好,长孙王妃次女华容郡主也是年方二八。

    逸公子走着台步唱,泰宁殿灯火通明,真有点儿准备洞房花烛的喜气。

    “为了理想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中状元,着红袍,帽插宫花好新鲜。我也曾赴过琼林宴,我也曾打马御街前,人人夸我潘安貌,都是爹娘生得好。尚了公主我做驸马,夫妻恩爱花好月儿圆。”

    人生四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其他人都看着,中状元、招驸马,男人一生最得意的事除了封侯拜相基本就是这了;而旭王文学,从六品官不算大,却是旭王的人,以后谁还敢打他主意

    圣上看着鲁笙篪,二十来岁模样清隽,难得的是年纪轻轻心性涵养各方面都不错。

    逸公子害羞了,说正事儿:“那就招他为驸马吧,公主年方二八,和他很般配。”

    圣上点头:“比你略差一点点。”

    逸公子得意洋洋,浑身放光:“那你说他模样如何”

    圣上点头:“比你略差一点点。”

    逸公子一愣:“本公子知道了,圣上,你说他才华如何”

    鲁笙篪赶紧上前谢恩,以前想都不敢想,激动下忙朝逸公子磕头,必须感谢她的指点。

    圣上下旨:“鲁笙篪,为今科殿试一甲第一名,命你为旭王文学。”

    众人都看不下去了,一块看鲁笙篪,不会就这样毫无悬念吧,要不要抗议一下

    第五伯伦上前,看看逸公子,在旭王府能天天见到偶像,激动的赶紧谢恩。

    圣上继续:“第五伯伦,朕点你为一甲第二名,命你为旭王文学。”

    荣王、逸王、恒王这会儿都不吭声,这么小的官儿不值得他们出声,先看好这几个人。

    一般人不知道周勃的事,更不知道文璋姐夫是谁,一门两个探花郎,也是佳话。

    圣上无语。其他人更无语,秘书丞是从五品,比陶敏之还起点高,有个好祖父就是好。

    文璋松了一口气,还好是秘书丞、掌管文集等,赶紧跪下谢恩。

    圣上继续:“文璋,朕点你为一甲第三名,同你祖父一样是探花郎,命你为秘书丞。”

    不少贡士嫉妒,侍御史从六品,还是京官,第一步迈的好高。

    之前斩了不少言官,这就补上一个。

    陶敏之忙上前跪下:“学生叩谢圣上隆恩,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圣上开口:“陶敏之,朕点你为一甲第四名,命你为侍御史,你可有意见”

    圣上更衣回来,泰宁殿一片宁静,有些贡士三四十岁,半生寒窗苦,就等这一刻。

    逸公子看了一回,有几个不错,文璋这回挺老实,答得也不错。

    圣上将十份答卷给她。

    逸公子看眼恒王、逸王等,荣王、李欣曈又来了;不理,还拿个马扎坐圣上旁边。

    逸公子进去,大家都看她,睡得满面红光,一点不像要死的样子,有些人失望乃至绝望。

    今年都改改,有些人什么样已经清楚,直接点。被逸公子一捣乱,不少人答得一塌糊涂,阅卷也轻松不少,现在一遍差不多看完。

    以往殿试,答题到傍晚,第二天阅卷,挑黄道吉日才放榜什么的。

    泰宁殿已经点上灯,圣上诸王贡士等都在,基本还是那样子。

    一觉醒来已经傍晚,收拾完回到泰宁殿,还裹着厚厚的白狐裘,戴着高高的紫金冠。

    逸公子给圣上找补了,走出来不想看答卷,还是去休息。

    所以现在圣上就将文璋逮出来,闹一回又如何

    张启功人品才华都没问题,但性格有点软,不像周家人刚,周勃说撞墙眼睛都不带眨,周邦祺是说带兵上阵就上了。总之目前的局面,张启功不是最佳人选,没办法也只能这样。有时候看着满朝文武,就是没一个合适的人可用。

    圣上就是要闹。前几天求着周勃做礼部尚书,他差点又触柱而亡,最后圣上败了,改让周邦祖做礼部侍郎,周勃长跪不起,真是要人命。

    其他人都目瞪口呆,还带这样的,圣上也跟着逸公子闹,闹啊。

    年轻人叫文璋,他姐夫就是周邦祖,他把周邦祖学了个八成。寻常低调些没关系,现在朝廷正值用人之际,也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低调是要资本的,他可没周邦祖那么好条件,还需要一些磨练,反正今天就应该好好表现。

    逸公子威风八面,你咬我啊。

    年轻人低着头,好像已经被革了功名,委委屈屈的回去坐下,拿着笔发呆。瞧见逸公子满心哀怨,人家费了老大劲儿,写得好好的,干嘛欺负他。

    圣上说道:“重新做一篇来,否则朕革了你的功名。”

    年轻人犹犹豫豫:“启蒙是祖父,这几年经常跟着姐夫。”

    圣上问:“你读书谁教的”

    年轻人老老实实应道:“是学生家父。”

    圣上看两回,将年轻人叫上去:“文仲宣是你什么人”

    逸公子不想太刺激丞相,转一圈准备走,忽然瞧见一篇文章,写了一半,拿去给圣上看。

    萧衍无语,你就这样子更像鬼更吓人好吗今儿还穿着白狐裘,专门来扮鬼吓人的。

    逸公子应道:“怎么会,本公子已经将脚步声、呼吸声、心跳声都压到最低。”

    萧衍无奈:“逸公子,你这样会影响他们答卷。”

    逸公子不看答卷了,下去监考,监到蔡菊身边,他吓得赶紧将答卷撕了。

    下面参加殿试的贡士们,好像都吃了一碗毒药,难受的要命,有些人干脆写不了了。

    逸公子嘟嘴,让干爹压我,一气儿将药吃完,药味儿依旧在泰宁殿绕梁不绝,荼毒众人。

    圣上怒,这倒霉孩子:“那你赶紧吃,省的你干爹担心。”

    逸公子看着药磨叽,让大家多熏一会儿:“咳咳,本公子没事,咳咳,吃了药就好了。”

    圣上直皱眉头,吃药不会离朕远点吗“你怎么样,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阎立很快带着小内侍端着一大碗比过去更缺德熏死人的药过来。

    逸公子眼睛眨呀眨、眨呀眨、眨呀眨,神秘兮兮的应道:“不告诉你。”然后一阵咳嗽。

    圣上问:“你爹还说啥”

    逸公子冷哼一声:“讨厌。俺爹说了,不会写文章找状元,不会打仗找大将军,俺只需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就行了。”

    泰王附和:“不送”

    圣上说道:“那你走好”

    逸公子仰天长叹,英雄迟暮,秋风萧瑟:“本公子一直以为自己文能安邦、武能定国,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看了此文,方知本公子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泰王疑问:“你叹什么想嗑瓜子一会儿我请你。”

    逸公子一脸的遗憾,好像玉儿一年不在身边,小心情飘着灰色。

    短短两千字,引经据典,又紧扣现实问题,最后的担忧,让逸公子长叹:“唉。”

    最后,天下之治或乱,皆在人,提出一些问题与担忧。

    第四段,由东南之乱到京师之乱,这是内乱。在小营镇抢劫案上,有个原告拿出苏国匕首,表明有苏国插手。此事更应慎重处理。

    第三段,操纵此次市场混乱的幕后黑手,其罪不下于东南之乱,当和霍家一样严惩。

    第二段提出三策稳定布帛市场,一是惩处造谣生事者;二是效仿东南七州粮食专营,设京师布帛专营,数日内不开业者,以后取消经营资格;三是鼓励像黄桑娘这样的布娘、布庄。

    第一段便直接点出,不论布帛市场,还是东南之乱,都是逆臣欲危天下。

    鲁笙篪的题目很大:由市场及逆臣、天下之治。

    逸公子很认真的看,一连看了三回,也沉思。

    圣上将鲁笙篪的答卷看完,沉思一阵,又看了一遍,才给逸公子。

    有些贡士对圣上印象却极好,这是一个威严又有人情味的圣上,真正的圣君如父。

    众人看着这无语,好在是偶尔的,要不然像什么样子。

    泰王亲自过去收了答卷,不用说,呈给他爹,并请示他爹,拿个马扎往逸公子身边坐。

    圣上也很满意,将答卷给丞相,这时鲁笙篪交卷了。

    最后还有一些镇压的建议,写的很漂亮,符合规矩又有自己想法。

    继续看第五伯伦的策论,说这些现象与真实,结论是,只要作乱,不论强盗杀戮还是扰乱市场,都是民贼,对待他们态度只有一个:镇压

    逸公子朝他翻白眼,吃人家醋你好意思。

    圣上看着她脸,没想到还有安定民心的作用,怎么就没人说有圣上在就不是问题

    逸公子摸摸自己的脸,任重而道远啊,长得帅真是一种苦恼。

    第五伯伦认为,火氏说布帛运不过来是假的,否则黑市的布帛从哪里来别的布商是受到威胁,这个他碰巧知道。老百姓并非都慌乱了,至少六成人还在安心过自己的日子,不少老百姓相信,只要有大公子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逸公子看完,这策论题目是现象与真实,切入点很新颖,一手赵体写的很帅。

    答卷呈上去,圣上看完给逸公子。

    不少人看着第五伯伦,这少年是发达了,又这般年轻,前途不可限量。

    圣上说道:“呈上来。”

    半个小时后,第五伯伦交卷。

    萧丞相等一眼看去,就知道谁怎么样。虽说今年会试没有舞弊,贡士都有真才实学,但有真才实学的人也不同。

    一些考生心乱了,有些人却淡定的写自己的。

    下边众人看着,心思各异。逸公子不是一般的受宠,绝不可能拖出去斩了。陶敏之的答卷也一定有问题,问题很严重,大家猜猜看

    圣上听得有点晕,之前让他给自己戴紧箍咒,这回又要戴什么

    逸公子就这答卷跟圣上讲,不只是乔氏,赵家也可以发展成一个以资本为主的帝国。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把这利讲清楚,再尽最大可能获利,并以武力加以捍卫,这就是经济基础。再构建一个怎样的上层建筑,和经济相辅相成。

    圣上以前对她那些言论是保留三分意见,现在有人写出来,就意识到一些问题了。

    从张启功手里夺了答卷,拿着马扎上玄陛,坐圣上跟前,咱来说说这事儿。

    逸公子冷哼一声:“继续考试,回头再说。”

    大家也不知道,陶敏之究竟写了什么,难道是建议圣上将逸公子拖出去斩了

    其他人都愣住,这殿试也快没法试了。

    陶敏之长相普通,不像愤青也没有文艺范儿,一双小眼睛聚光,嗓音很清亮、随口唱道:“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逸公子接过萧丞相话头,幽幽的问道:“陶敏之,你不怕本公子宰了你”

    最后陶敏之愤青技能爆发,大骂火氏无奸不商,乱臣贼子,罪大恶极。草书龙飞凤舞,开始还能认,最后几乎都认不出来,完全嗨了。

    第四段回到火氏,认为应该像乔氏学习,由朝廷强势监督,火氏安心做个商人。

    直言最应该警惕的是陈氏的锋镝。非常大胆,甚至不怕死。

    第三段他更有意思,说乔氏以农民种田为基础,像农民一样朴实。再说甪里楚氏种植药材,有一颗医者父母心。瓠丘楚氏主要是跨海贸易,有着水一般的和气生财。

    逸公子吃惊的就是这。陶敏之并不知道规模经济与寡头垄断等概念,但写出了这个意思。乔氏实现了规模经济,提高社会效益。火氏的垄断,却带来灾难。

    第二段就是如今京师的情况,火氏带头闹事,一些大的织造商、皮商参与,对市场及整个局势都产生了非常恶劣的影响。这就是某些大商人,利用自己的特殊地位,在谋利之外,还想谋取更多好处,甚至谋反。

    开头第一段写的是乔氏在东南七州的粮食专营,尤其是信州。市场有乔氏的介入,提供一些技术及运作,给农民的粮价高了,加盟的代理商赚的也多了。可以说整个市场都非常好。有刺史的监督,这件事很成功。

    圣上是以近日布帛及整个市场为题,他押了题,可以说偏了点,也可以说没问题。

    这个贡士叫陶敏之,破题即策论的题目是五大氏族对市场影响的优劣。

    逸公子点头,高手,非常高的一手。

    萧丞相就不矜持了,给张启功,一边评论:“见解新颖,思路清晰,文章做的很不错。”

    泰王看完给萧丞相,长孙壮和云推月凑过去看,两人没丞相定力好,一齐惊呼。

    逸公子也狐疑,接过来一看,二看,三看,看完给泰王。

    泰宁殿内躁动的气氛更不平静,圣上的反应好像大了点,而且为什么是让逸公子看

    “你看看。”圣上将第一份答卷让内侍给她。

    “啊”逸公子站起来正准备下去监考,忙回头看着圣上。

    “逸公子”圣上忽然喊。

    这十分钟内又交卷二十多个,高手不少。除了前三名呈给圣上,其他的交到萧丞相这。

    挺恐怖,开考不到四十分钟,从听到考题、分析到落笔,一篇两千左右字的策论就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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