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小说网 > 侯门纪事 > 第五百五十八章,这招数,有喜了

第五百五十八章,这招数,有喜了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全职艺术家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

武林小说网 www.wltxt.com,最快更新侯门纪事最新章节!

    老国公和龙四直说到凌晨,还没有说完。很多的话,如袁夫人、如袁训、如孩子们,哪怕说上三天三夜父子们也不尽兴。

    老国公把钟点儿想起来的时候,一看,骇然的笑:“天都要亮了,你大远的路回来,和你说到这般时候,倒是我不体贴你了。”催着儿子去睡。

    龙四垂手笑道:“是我打扰了父亲,我这就走了。”

    “回来,”老国公又招手叫他,面上凝重出来:“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聊的忘记。这会儿又想起来,不说实在睡不着。”

    龙四就又回到床前,见到老国公阴晴不定的脸色,过上一会儿,嗓音如耳语般。

    “对你姐丈打仗我心里有底气,但有时候也不踏实。我让跟我的老家将,还身强力壮的那几个,在你姐丈说二次大捷的时候,出去打听消息。”

    龙四睁圆眼睛,把呼吸屏住,他感觉出来父亲一定发现了什么。

    “梁山王说退兵,余府尹找我讨说法,我没有告诉他。梁山王的大军分成数队,往边城的方向走了五、七天后,掉转头不知去向。家将扮成商人还要跟上去,方圆几百里的长度,让巡逻兵拦的死死,说商旅也不许通过。”老国公轻轻吐气。

    龙四一字一句地道:“他没有退兵!”

    “佯退的人里,唯独没有你姐丈的旗帜。”老国公闭一闭眸子,胸膛轻轻地起伏着。

    “这是酝酿大战役!”龙四沉思片刻,就斩钉截铁的说出来。

    老国公轻声地道:“如今城里都在骂梁山王,你心中有数,不要泄露出去。”

    父子心照不宣的交换一个眼神,老国公伸出大手,龙四伸出手,狠狠的握上一握,齐齐的低声道:“早日大捷!”

    风雨来前雷先动,梁山王一再的弹劾陈留郡王,好似九天动雷声。惹得边城处处是骂声,恰好证明他们瞒住该应该瞒住的人。

    动用这般大的声势,结果也会是大结局。老国公透过月色看到了,龙四透过微星也看到了。

    “本朝的新局面。”老国公油然地说着,龙四也暗自在道,这是真的吗?

    如果是真的,姐丈的第一名将名声,将不再是死了前人得名声,而是稳稳的展露在天下人面前。

    愿姐丈,早早功成!龙四祷告着。

    ……

    御书房里安静的好像一江春水,哪怕外面暴雨成阵,轻绢细纱的帷幔上轻俏的颜色,人在殿室里,好似还在春光明媚中。

    不知从哪里出来的一炉好香,更是把这春光添上花色。如果没有各怀心思的臣子们,皇帝应该是惬意的。

    但这会儿的皇帝,坐在御书案的后面,手指翻动着一个奏章,眉头竭力地往一处挤着,表面上怎么看怎么不痛快。

    哪怕他心里悠然地想,哦,工部尚书丁前倒有几分能耐,竟然把这个也查出来了,但他的神色上面,还要表示着胆大妄为的恼怒。

    一面出神,皇帝一面把奏章翻过来翻过去,用面上的茫然,和手指上的勤快,让人看上去他对这奏章很在意。其实他心里烦的是,这雨几时是个头?今年是个灾年啊。

    梁山王要是再打不赢,皇帝也觉得触霉头。

    微抬一下眼眸,就可以见到梁山老王在不远处恭立。而在老王的下首,站着地位不如他的工部尚书丁前,户部尚书陆中修,礼部侍郎黄跃等人。

    从手下的奏章来看,这是工部尚书丁前递上来的,丁前出现这里就情有可原。

    奏章上写的是军需的事情,户部支应钱粮,丁前查出问题,知会陆中修在这里,也不过分。但礼部侍郎黄跃他为什么要在这里呢?

    皇帝看向另一个奏章,这是黄跃刚刚递上来的,皇帝看了看,就叫他一起进来。

    当皇帝的人,最不喜欢大臣们结党营私,他们一小撮商议完,你也上谏,我也上谏,皇帝要是糊涂的,想想这几个人都不认可一件事情,糊涂皇帝也就让他们糊弄住,跟着他们的指挥走。

    自古以来,并不是所有的皇帝都说一不二,有的大臣们手腕玩的好,他要朝堂上是什么样,就能做到是什么样。

    稍次一等的,扰乱皇帝主见一件两件的,也不在话下。

    有主见的皇帝,且帝权在手的,自然非常反感。但真的有主见,也就知道,做不到阻止大臣们私会,只能是帝权威严,皇帝不受左右,有能臣辅佐,这样的人也就不敢异动。

    因此皇帝刚刚正在看丁前送上来的奏章,会见跟丁前一起来的陆中修,和让丁前、陆中修拖来的梁山老王。

    梁山老王肯定是让二位尚书拖来的,不然他心知肚明,他才不会过来。

    皇帝正对付军需上离不开的二尚书,这一个管帐篷弓箭兵器修缮城池等,是他管辖职责的其中。另一个在户部管粮草。黄跃进宫递上奏章,礼部的这侍郎管的是与外国往来之事务,送上好几个什么呢?

    外国使臣的公文。

    里面写的什么呢?

    对泱泱大国发兵攻打小国家,联想到他们的国家,深表不安。

    这种打了东边邻居,西边邻居嫌你横,自古就有。春秋战国时,你打东边邻居,西边邻居怕你吃完东家吃西家,联手打你的也有。

    有时候,东西邻居一联手,中间那家老实安生,把兵收回去。黄跃递这个奏章上来,意思不言自明,就是皇帝没有密报,也由这个奏章看出来,黄侍郎乃是主和一派。

    皇帝索性把他一起叫进来,让这些主和派们,梁山老王除外的他们见见面,有话让他们一块儿说,也方便他们互补,也省皇帝精力,免得一个一个的见也是件累人事情。

    这就皇帝心里想着灾年怎么办,下意识地巴着梁山王大捷,有些战利品好歹也是件喜事情,眼睛却放到老王身上。

    丁前和陆中修都注意到,同时眸子里有什么闪动着,关切而又期盼的对老王暗使眼色。

    那意思,该你出马了,千万别忘记,忠毅侯把军需不明不白的弄走,只会给他的姐丈陈留郡王,才不是帮你儿子。

    而他的姐丈陈留郡王军需上得力,大捷了再大捷,再捷了更大捷,你梁山王府独霸军中的地位在本朝么,就将会受到动摇。

    这话在二位尚书亲自登门邀请老王进宫来的时候,已经说得口沫纷飞。老王就是不记得祖宗姓啥也记得他们的话。但二尚书对老王有潜意识上的不放心,不顾皇帝在上,想尽法子歪嘴角斜眼睛。

    皇帝心想这真有趣,他乐得看个热闹,就装看不见。继续翻动着奏章,上面的字总在眼前。

    对着这些犀利的,将会让忠毅侯吃不了兜着走,皇帝要是大义灭亲,即刻就下旨把他拿到诏狱里的字句,皇帝很悠然。

    自从他登基以后,还没有拿过一个外戚下监狱。欧阳家这等,肯定不算。

    皇帝寻思下,表弟进诏狱,那是什么感觉?再一想,这计策是表弟自己出的,功劳他还没有到手,先碰一鼻子灰不说,再诏狱里住几天,这就叫请君入瓮吧?

    很不厚道的,皇帝等着梁山老王先说话,或者是别的人先说话。说的差不多,圣旨下,诏狱大门对表弟大开特开。

    老王先说话了,他今天又收了一笔礼,不说话不像话,而且从表面上看,这贪军需的事情,对他的独子不利,他不说话不是个傻子?

    “请皇上严办忠毅侯!这数以万计的军需不知去向,而外省各地军需中转库房里,要求满满当当的,不是别人,正是忠毅侯就任兵部以后所下的公文。当时就是老臣也以为忠毅侯带过兵,知道一旦打起来,军需运送的难。现在想上一想,他这是为私,为别人谋便利!请皇上严惩不怠!”

    梁山老王跪了下来。

    跟随在他后面,工部尚书丁前、户部尚书陆中修和礼部侍郎黄跃一起跪下来。

    陆中修叩头道:“皇上,忠毅侯瞒天过海,手段实在是高。仗着他是外戚,全然辜负太后的疼爱和皇上的信任。这要不是丁前发现这件事情,皇上您还让他蒙在鼓里呢。”

    这最后一句最厉害不过,忠毅侯他竟然敢欺瞒皇上。

    皇帝冷冷脸儿,问一声丁前:“你是怎么看出他这大阴谋?”

    丁前揣摩一下,皇帝只能是生气的,添油加醋道:“历年外省的军需仓库,存留只占三分之一。汉武帝穷兵黩武,劳民伤财,身后一直为人争议。忠毅侯打破常规,积蓄外省军需,臣早就看出不对,只是苦于没有证据,一直只存疑心。陈留郡王数次大捷,臣以往外省补充军需为名,暗派专人调查以前所送军需,这才发现在没有公文支用的情况下,仓库十有九空,臣虽没有证据是忠毅侯所为,但这般大的仓鼠,除去忠毅侯又有谁敢?特奏请皇上,请皇上明查。”

    梁山老王脸对着地,有了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他跟皇帝想的一样,你小袁弄的鬼,黑锅自己先背一背。

    老王装模作样让激怒,跟他们到宫里来告状,就是丁前和陆中修给他事先看了奏章。

    丁前说完这番话,老王心思也转到诏狱上,但飞快一想,小袁这东西进了诏狱,加福就整个儿归了王府,老王紧跟在丁前后面叩头再添一把柴火:“请皇上拿下忠毅侯交专人审问。”

    老王很是出力,侍郎黄跃更不能闲着。他也快要泣泪有加:“四方小国,一直都顺应我朝。梁山王受忠毅侯挑唆挑起战役,四方不宁,四方不安呐。”

    老王啼笑皆非,狠剜了黄跃一眼,我儿子才不是受人挑唆的人。奈何黄侍郎垂首于地,他没有看到。

    皇帝也啼笑皆非,慢慢地问道:“梁山王真没有主见。”黄跃飞快地改口:“回皇上,本朝纲纪,是兵部当家。”皇帝好笑:“原来如此。”皇帝心想,你不说我当这几年的皇帝,我像是还不知道?

    由他们的回奏里,一个忠毅侯为陈留郡王筹划争夺兵权的大阴谋,这就除了证据还不太足,当事人口供没有以外,半隐半露的浮出水面。

    这个罪名要是定下来,不仅仅是忠毅侯下诏狱审问,按本朝的律法,不砍他的脑袋,他也得在诏狱里长蹲一段时间。

    梁山老王是知道袁训不会有事,他指的没有事,是离砍脑袋还远。就眼前这几个人盯着紧紧的,不下诏狱这事情可就不好说。

    陆中修、丁前和黄跃,都隐隐激动的不能自己。

    在黄跃的心里,千头万绪泄洪似的出来,让他由太后从此脸面受损想到袁家的孩子们跟着遭殃,他要的,跟陆中修和丁前大不一样。就是陆中修和丁前,也只以为黄侍郎是老臣之一,对他的心思一无所知。

    这就都等着皇帝下圣旨,今天定不下来忠毅侯的罪名,但审问是必然的事情。

    书房里原本安宁的威严,忽然变成鼓荡的风波。即将倒霉的不是一般的宠臣,他是太后的侄子,十分疼爱的人。又是前太子党中的三近臣之一。这一巴掌,将结结实实打在太后和皇帝脸上。

    后果也可能是太后和皇帝大怒,把忠毅侯狠狠惩治,也可能是惹怒太后,丁前等人要遭殃。

    陆中修是为官职而拼,丁前是为女人,都有说得过去的理由。这两个也最惴惴,在心里把过路神佛全祈祷一遍,倾听着或捕捉到皇帝的第一个怒声。

    皇帝必然是怒的,因为这是他的人。

    皇帝也不能不怒,他给予忠毅侯极高的权力。

    而在发落郡王的时候,没有株连他们族人,总能看出皇帝不是个迁怒的人。

    陆中修和丁前等人敢扳忠毅侯,这也是一条理由。

    一条条的排除,一条条的总结,最后剩下的,只有发落忠毅侯。

    就在皇帝缓缓的起身,张张嘴就要说话时,他的贴身太监小跑着进来,满面汗水夹杂着满面喜色:“回皇上,太上皇太后起驾出宫,往忠毅侯府去了。”

    “啊?”陆中修不顾君前失仪,张大了嘴抬起了头。

    “啊?”丁前跟他一样,张大了嘴抬起了头。

    黄跃更是面白如纸,恼怒气愤地脱口一句话:“忠毅侯早有防备。”

    梁山老王忍住笑,心想这御书房里有太后的人,不然怎么在这节骨眼儿上去袁家。

    皇帝不会跟梁山老王一样的想法,但也错愕,片刻后才回太监:“太上皇和太后为什么去袁家?”太监笑逐颜开:“忠毅侯夫人有了。”

    大臣们身子没有掩饰的晃了一晃。

    这个消息,比梁山老王现在出面证明忠毅侯无罪还要让大臣们受惊吓。

    陆中修狠狠地收回吃惊,用力过猛,把自己舌头重重咬上一下,疼的他眼泪直流。

    丁前眼前一黑,有绝望之感,要不是黄跃伸手扶住他,他就一头栽在这里。

    黄跃前心后心凉到极点,那脸色更白雪似的像个鬼。

    他们一起想着,原来,忠毅侯夫人不仅会当袁二爷,她还会有喜。忠毅侯暂停官职以后,原来在做这件事情。

    无端地把袁训闲来诗酒晚来对月的好日子抹掉,陆中修三个人实在是沮丧已极。

    皇帝接下来的处置,他们都想得出来。

    “这事,先搁一搁吧,不能伤太后之心。”新到的消息,让皇帝沉吟着说出来。

    陆中修三个人在心里哀叹,果然是这样。

    “丁前,你行文到刑部,朕命刑部暗查此事。”

    丁前在心里哀叹,果然是这样,忠毅侯就这样水火难进吗?

    “黄跃,本朝出兵,四方小国就有不安。苏赫进到京都的时候,四方小国有没有谴责他们?这会儿他们倒不安了,当时他们在哪里!朕没让他们一同出兵已是客气!”皇帝又把黄跃发作一通。

    黄跃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不管是他还是另外二位尚书,都知道太后有多重视袁家的子嗣,这在全国都不是秘密。

    而忠毅侯夫人,她是什么精怪投胎,她生个六个还没够吗?居然又怀上了。这一怀上不要紧,生生地把别人计划给打乱。

    而老王在旁边看了个笑话。

    ……

    梁山老王妃欢欢喜喜,她跟儿媳日常做伴,唤着她道:“换衣裳来,我跟你去道喜。”

    梁山王妃低笑着凑到她耳边:“婆婆请听我说,咱们两家不和呢,公公让工部丁尚书,户部陆尚书请出去,听说是去宫里和亲家侯爷打御前官司,咱们不能去。”

    兴高采烈的老王妃顿时蔫了,然后气得不行,念叨着:“办的好事情!约束完孩子们不能趁心,这又约束到我们身上了。”

    梁山王妃怕公婆又要生气,忙劝道:“婆婆几十年里,难道还不知道打仗会出奇兵,谁叫婆婆您嫁的是三军统帅的公公,您的儿子又是三军统帅呢?”

    老王妃更没精打采,唉声叹气道:“不用你说,我这会儿想得起来。也罢,咱们就不去了,但孩子们难道不去吗?加福怎么忍得住,还有我的好孙子,我最知礼的乖孙子,”

    “我在这里!”萧战从房门外,先伸个脑袋进来,对着祖母和母亲瞄瞄:“什么情况?祖母在想我跟加福吗?”

    加福跟在他后面,两个孩子满面堆笑,不无讨好的进来。

    一对小人儿,男孩子粗壮像块风吹雨打都不动的大石头,女孩子粉妆玉琢,玉雪可爱。

    老王妃哎呀一声就喜欢了,让萧战和加福到怀里来,一左一右的搂着他们:“我的乖乖,你们做完功课了?”

    “做完了,可以出去玩吗?”加福笑靥如花。

    老王妃千依百顺,连声说着:“可以可以。”

    “可以出府玩吗?”加福踮起脚尖,亲了亲老王妃。

    老王妃笑容满面:“可以。”

    “那,可以玩到爹爹母亲那里去吗?”加福带上几分小心。

    老王妃和王妃放声大笑,萧战哪有不帮腔的:“听说岳母接来了小七,我们要去接小七,不然以后小七不喜欢我们,怎么办?”

    “去吧。”老王妃和王妃齐声地说出来,老王妃更是当着孩子们的面,对王妃道:“多多的备下礼物,老王跟亲家府上在生气,你我啊,是那城门失火跟着气不顺的池鱼,咱们就不去了,让孩子们把东西带去。”

    王妃自然说是,叫进管事的进来,让他们开库房取上好滋补身子的东西,给小王爷小王妃等下带走。

    老王妃和孩子们在旁边等着,等王妃说完,老王妃叫住人:“先不要走,有几句话儿,我再说一回。”

    房里房外的丫头,和管事的人恭恭敬敬欠着身子。

    老王妃板起脸:“不管王爷跟郡王、跟侯爷怎么折腾,我们家里的话不许外传!一旦有人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都知道的,我可是不客气的。”

    大家都答应着,管事的人退出去,加福和萧战兴奋起来,争着一边一个去香老王妃,香出来她满面的口水,又去香梁山王妃。

    萧战的奉承话从来不要钱似的,出来的不费事儿。他惯用的话:“祖母最好,母亲最好。”

    说得梁山老王妃和王妃乐的不行,萧战在心里把这话揣好,准备等下见到岳父母再用上一回。

    那就改成“岳父最好,岳母最好”。

    东西取来,小王爷小王妃辞别长辈们往外面出来。老王妃不错眼睛的看着小身影,直到看不见时,心花怒放地对儿媳道:“忠毅侯夫人能生这么些孩子,加福以后也错不了。”

    梁山王府一直一脉单传,忠毅侯夫人又怀上第七个,老王妃不能遏制的喜欢在这个想像里。

    梁山王妃也有松口气之感,看着袁家那么孩子们热热闹闹,王妃也是羡慕的。附合着婆婆:“就是这样,您以后的曾孙不会少。”

    老王妃满面红光都出来,坐在那里想着以后,不说话时是喜悦的,说话的时候也字字带着喜悦。

    有的虽然是宝珠,但定下她的孩子,梁山王府也就跟着欢喜不尽。

    王府二门外面,萧战和加福登车,往侯府里来。

    进街口的时候,加福问萧战:“战哥儿,咱们是回来拜客的,还钻狗洞吗?”

    萧战想想:“还是钻吧,避嫌疑要避到底。”

    加福喜欢了:“我也这样想。”

    萧战摇头晃脑:“我知道。”

    角门外面下车,虽说着避嫌疑,但空马车照例进去停放,在这里就不管什么嫌疑不嫌疑。奶妈等人簇拥着萧战加福到狗洞旁边,萧战紧紧腰带:“哈哈,我是大狗,我要钻了。”

    “我是小狗,我也要钻了。”加福乐哈哈。

    玩心作怪的他们,不钻也能回家去,但都喜欢一前一后的钻,这就头一低,一一的进了去。

    街口上,加寿和太子一行人到来。车帘子打开,加寿站在车上伸长头颈,清楚看到隔着侍候的人围着,萧战和加福一下子没了身影。

    奶妈等人再散开,往角门里进来,加寿吓得张大嘴:“三妹去了哪里,他们把战哥儿丢进墙的吗?”

    太子也没看懂,从马上下来:“我们过去看看。”

    一个抹得干干净净的小洞,内壁看得出来修整过,在坚固的外墙上。

    太子奇怪了,甚至亲手扶了扶,往前后张望下,这离角门不远,洞也不小,不会没有人见到才是。

    “这是谁挖的洞,真是大胆。”他这样地道。

    加寿嗅一嗅,有一丝百合香的味道。加寿点着小脑袋:“我明白了,这是母亲薰的香,爹爹没功夫想着呢,这里,”加寿格格一声笑,身子一低往里就钻。

    腰上一紧,太子手快地把她拦腰抱住,在她小脑袋按一下:“你又淘气了,这只怕是个狗洞,也是能钻的?看,先弄你一身雨水。”

    加寿挣扎着哈哈直乐:“是啊,这是给战哥儿准备的狗洞,”太子听完,联想到最近侯府跟王府的风声,顿足失笑:“我知道了,这的确是给战哥儿开的新门户。”

    他还是不放手,加寿笑嘻嘻小脚回踢踢太子衣角,嘴里叫着:“太子哥哥放手,让我侦查侦查。”

    “真应该让你的先生们看看你这模样,”太子放开手,加寿很快钻过去,在另一头哈哈大笑:“太子哥哥,你是过不来的,寿姐儿不等你了,我先去见母亲。”

    弯下身子的太子只见到五彩斑斓的小裙角一闪,加寿回到家更是童心泛滥,拔腿就开跑。

    把个太子急得:“哎,你也没有人跟着,没有人打伞,慢点儿,”

    这洞是萧战挖的,是小王爷身子粗壮,长他三岁的加寿才能钻得过来,太子殿下第一个钻以前只怕要先安抚下心态,第二个他是少年,他钻不过去。

    太子殿下也拔腿开跑,奔着角门过来。

    跟他的人也急了:“殿下别跑,”太子对他挤挤眼:“拿寿姐儿去,她丢下我自己就去了。”

    殿下的面上,也是一片的玩乐。

    宝珠的正房里,这会儿人可是不少。“宝珠啊…。宝珠啊,”太后和袁夫人、安老太太,嘴里没有一句话不是带上宝珠。

    宝珠遵懿旨,在房里躺着。袁训却和太上皇在侧间。

    太上皇正在责备他:“虽说你这是计策,但今天我们不来,你怎么办?太后以前从不插手皇帝御书房,为了你,专门有个人打听着,幸好你妻子有了,不然你今天就要给太后面上抹一把子黑,诏狱里是好进的吗?”

    袁训不慌不忙回话:“这是太上皇执政时留下的大好局面,国库充盈,咱们打得起。又兵精将齐,咱们打得动。不然哪能有这收复国仇的好事情?我也不敢想这样的主张。”

    太上皇一笑:“算你会恭维。”把袁训放过去,他回到太后身边坐下,听着女眷们说喜庆的话。

    加寿来见父亲,大眼睛里有着不依:“爹爹,寿姐儿几时出手呢?太子哥哥对我说,刚刚有人很厉害的弹劾您呢。”

    袁训同女儿咬耳朵:“等有人惊动寿姐儿的时候,你再出手。你呀,还是那句话,要沉得气,不要急。”

    加寿鼓起小腮帮子,慢吞吞地道:“好吧,我还只看着大弟二弟、战哥儿抢功精和三妹热闹吧。”

    袁训在女儿脑袋上抚一把,柔声道:“乖哦。”陪女儿一同去看宝珠。

    ……

    消息很快在官场上传遍,刑部里,鲁豫想也不想的往后院子里走去,这里有个暂时关押人的地方,常都御史呆在这里有好几天。

    尚书张良陵看在眼中,恰好柳至在面前,张尚书淡淡道:“鲁驸马是什么时候投靠的忠毅侯?”

    柳至在表面上还是跟鲁豫不好,嘲笑地道:“也许是帮着别人杀人去的。”

    “哼哼,光天化日之下,这是衙门里,他倒敢。”张良陵就不再提。

    雨水在地面上打出一个一个跳动的水洼,狭小的窗户里,常都御史面有忧愁。

    他轻叹:“今年不好,雨水失调。”

    鲁豫没听见他说话,把他脸上的愁容看得半点儿不少。门上有铁锁,鲁豫没有钥匙。常都御史自从拿进来,由尚书张良陵独自审问,就是柳至也没插手,鲁豫过来,没本事放人,只是通个消息。

    “恭喜常大人,您就要回家了。”鲁豫压低嗓音。

    常都御史眉头轻抬,反问道:“梁山王的奏章到了?”

    在他的身后,是干净的单身牢房。一张木板床,不算宽敞,睡一个人绰绰有余。一张旧木桌子,上面还给他一本书解闷,一个油灯每晚都添满灯油。

    常都御史在这里待遇是什么样,只有他和张良陵知道。

    鲁豫不时的过来安慰于他,常都御史跟他没有交情。让“拿”进来以后,心中明亮,这场针对忠毅侯计策出错的风波大有文章,常都御史也不认为是袁训让鲁豫前来,就一直权且听着。

    还有谨慎没有消除,常都御史在鲁豫的话里惊喜涌动,他认为只有梁山王大捷的奏章到京里,才会把他放出去。这就谨慎的反问:“是梁山王有了消息吗?”

    鲁豫懵住,梁山老王正同忠毅侯过不去呢,梁山王有信来,难道老子在京里为儿子打群架,儿子一一要赔不是?

    鲁豫皱眉:“他最好没有公文来才好,我恭喜您,是忠毅侯夫人有喜,太上皇和太后现在袁家。”

    常都御史也没有想到还有这样一条出路,他怔忡着听完,掩面失笑。直笑到直不起身子,还是觉得天下之大,无路没有。

    这事情好笑的,还有这种解法。

    鲁豫陪他笑上几声,不敢在这里久呆,装着后院子里散一回步,往前面去了。

    这个时候的都察院里,严御史满面不安。让他找来商议的宗御史窃笑着,还要装出来慎重的模样:“老严啊,明哲保身吧,忠毅侯夫人肚子太争气,我看咱们这一回失手。”

    严御史死死的不敢相信,口吻里却是黯然的无法愈合:“怎么还能这样?怎么还能……”

    太后本来碍于国法,很生气忠毅侯和陈留郡王勾结,是个不管他的姿态。但忠毅侯夫人又有了,太后是没有反抗之力的让瓦解冰霜。

    严御史他是这样想,心里抽抽的痛上来。

    在他们房间的对面,是两个最好的公事房,一个这里的最高上司左都御史,隔壁是副手右都御史。

    眼看着这两个房间要离严御史暂时远去,虽然他们还有机会,但这中间的起伏,今天算是忠毅侯一记回煽打的响亮。

    本朝皇帝至孝,太后又上了年纪,不能把她想成公正清明的人,再说她一直是按慈爱袁国舅有后的面容儿示人,在对待忠毅侯的事情上有偏心,这是本朝公认。

    只要太后继续疼爱忠毅侯,有她老人家在一天,皇帝也只能让上几分。

    望着那心心念念的雕花门,门内半旧,由前任用下来的大案几,严御史伤心出来愤慨满怀。

    可能是添他还不能难过,又有几个人闯进他的眼帘。

    严御史一看到这几个人,有魂飞天外之感,木着脸轻轻道:“完了,他居然出来了。”

    宗御史一看到这几个人,实在忍俊不禁,背过严御史无声的咧了咧嘴。宗御史也在想,你们完了,他总算出来了。

    三个中年人护送一个老人,一边各一个搀扶着,有一个走在前面打着伞,后面是几个家人打着伞,这个老人骨瘦如柴,衰老如老树没有新枝。

    前南安侯钟大人,前都御史钟大人,如今的老侯亲身到来。

    严御史眼睁睁的看着左都御史出来迎接,杂役送茶,里面说不上几句,老侯冒雨前来,力气不支,依就坐着。左都御史出来,在廊下吩咐:“备轿进宫。”

    大雨本就茫茫,严御史的眼前就更茫然,心口也就疼的更厉害。上个年纪的人,伏案过多,当御史的人跟人计较太多,有心疾并不奇怪。宗御史知道他的病根儿,怕他出事,守在这里。

    后面的不是有心看到,也就看了一个全套。

    午饭是杂役送来,严御史刚恢复些许儿精神,端起碗来吃上一口,见几个人一起进来。

    伞下面,左都御史的旁边,是在刑部关押的右都御史,常大人常守用。

    “砰!”

    碗从严御史手中摔到桌上,离桌不高,碗没有碎。但随着饭掉落出来,严御史的身子一歪,双目紧闭,往后面就倒下去。

    “快请太医,严大人心疾犯了。”

    喊声中,常都御史往这里望过来。隔着雨视线受损,但他偏偏一清二楚的能看到,严大人那没有血色的面容上,浓浓的失落和失望。

    常都御史略一踌躇,就冒雨过来,让雨水打湿的面上满是关切,一边走一边问:“他随身带的可以药酒,不然倒热茶来喝上一口,”走近了以后,把严御史扶在手中,用是个人也能听出来的体贴轻声唤着他:“老严,醒过来,你可让我担心了。”

    南安老侯眯起眼,雨声不断,他听不清常大人的话,眼神不清,也看不清常大人的举动,但知道常大人这动作没有错,老侯成竹在胸的微微笑了。

    ……

    “怎么还能这样解,怎么还能!”酒楼上,丁前和陆中修相约吃午饭,其实是找个地方说话,丁前愤怒的砸了一个碗,又摔了一个盘子。

    陆中修竭力地按住他,让他清醒:“还没完呢,咱们的计策还没有结束,军需挪用这事情,它是自己跑出来的,这事情还得查下去,这是忠毅侯的大漏洞!”

    ……

    远山迷蒙,夜色缓缓的上来。黑暗中,几处火光晃动之下,两队人马相聚在一起。

    “大哥,这是最后一批军需,我和庄大人奉命押到。”从边城来的方向,容长脸儿俊秀,是陈留郡王的兄弟萧二爷,萧瞻峻。

    和他相对的,黑色盔甲在夜里好行路,容长脸儿俊秀,正是最近风头上的本朝第一名将,陈留郡王。

    陈留郡王接过萧瞻峻手中的军需单子,先不看,对另一个人,本省的监查御史,南安老侯的门生,庄若宰大人相对见礼。

    “庄大人呐,”陈留郡王嘴角有一丝讥笑:“您也来了?这要是让人知道您押送这批军需,我这仗没打完的时候,可没有人跟你对帐去,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庄若宰知道郡王的讽刺不是针对他,肃然一挺身子,他从来没有这样振奋过:“郡王请放心,这仗主要是郡王在打,皇上密旨,一应军需先供应郡王,下官么,我是不怕的。”(未完待续)

本站推荐:万古神帝执掌风云都市沉浮特种兵在都市农家小福女天官赐福一夜危情:豪门天价前妻重生之都市仙尊重生之女将星重生之出人头地

侯门纪事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武林小说网只为原作者淼仔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淼仔并收藏侯门纪事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