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小说网 > 猫爷驾到束手就寝 > 第一百四十九章:进屋去把衣服脱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进屋去把衣服脱了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医妃惊世盛唐风华逍遥游银狐续南明

武林小说网 www.wltxt.com,最快更新猫爷驾到束手就寝最新章节!

    马车里传出来楚彧不耐烦的声音:“知道了又如何?”冷声催促,“快点!”

    马都累倒了六匹了!

    菁华不太能理解楚彧这般归心似箭的心情。

    下令处斩苏云亭那日,夜里天降大火,凉宫天枢阁被毁,藏于天枢阁内凤氏皇朝史记尽数毁于一旦,大火连绵烧了一夜,次日,坊间便有传,乃凶兆。

    茶肆里,三五学子打扮的男儿郎围坐一桌,叫了一壶茶,两碟点心,正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敏王前脚刚遭了难,苏家大公子后脚就被斩立决,星月殿里那位当真是心狠手辣。”男子生得壮硕,黑帽长衫,说起朝中风云,十分意气风发。

    身旁青色衣衫的公子哥顿了一顿手里的茶杯,作匪夷所思状:“难不成真如传闻所言,是北赢吃人的妖族?”

    国师大人身负异能一说,凉都已人尽皆知,从宫里传出来的,自然不是空穴来风,市井传得沸沸腾腾。

    黑帽长衫的壮硕公子一脸言之凿凿的神色,越说越慷慨激昂:“那还能有假,敏王举事那日,文武百官可是都看到了的,那萧国师伤口自愈,利箭都伤不了她一分一毫。”

    同桌的白衣公子哥年纪小些,听得一愣一愣的:“这妖女这般厉害,那还了得。”

    这一伙三五公子哥儿,都是凉都仕林学院的学子,家里多半都是京都不大不小的官员,平日里几个纨绔聚一起,便总能东家长西家短,不管是朝堂还是后宫,知道的总比市井平民要多,论起这位华凉国师,更是起劲,想来家里的老父下朝回来没少念叨抱怨。

    绿衣的公子哥是太常寺家的,掩着嘴神秘兮兮地说:“可不就是,我还听我爹说啊,苏国舅一家流放边关,死的死伤的伤,苏家如今还踹气儿的都不剩几个了,宫里那孤立无援的端妃苏氏,也早晚得死在那妖女手上,宫里还有人传,说去年已逝的奕王就是那妖女杀的,明妃娘娘亲眼目睹了妖女施法,这才疯疯癫癫时常不清醒,保不准就是被妖女吸了血髓才变痴傻的。”

    青色衣衫的公子哥大吃一惊,神神叨叨地附和说:“我看也不假,若是人类,哪里会预言,再看天家那些王爷和大臣们,凡是忤逆过星月殿那位的,如今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这么多人都奈何不得她,不是妖怪还能是什么。”

    “就是,昨夜皇宫的天枢阁大火,这就是凶兆,那妖女若是不除,必定要为祸百姓,就该一把火烧死她,省得——”

    太常寺家的公子哥话还没说完,茶壶咣的一声,被一只筷子戳穿了壶身,水流如注喷了绿衣公子哥一脸,他怒目瞪过去,咒骂的话还没出口,对方一脚便踩在了茶桌上,大爷似的睃了一眼一桌公子哥。

    黑帽长衫公子年长些,见这阵势,也是有些慌的:“你是谁?”

    对方浓眉大眼,眸光一股狠劲:“妖女她爹!”

    这戾气很重,是武将!

    此人,正是钦南王楚牧,闲来无事遛弯喝茶,让他听了这么一出话料。

    嗯,妖女她爹,没毛病!早晚是他儿子的女人,他老楚家的人,怎么能随便被人家指指点点说三道四!楚牧一掌拍在桌子上,嘎吱一声,桌子碎了,他老人家端出了一副战场上叫阵敌人的阴辣眸光,道:“造谣生事,诟病朝中大臣,楚临,给本王把这群刁民全部抓起来。”

    立马从四面八方飞出来四个冷面凶神的高大男人。

    这群公子哥,平日里吃喝玩乐,哪里见过这等气势凌人的武夫莽汉,还是个自称本王的武夫莽汉。

    公子哥吓坏了,赶紧起身,规规矩矩地站着:“王、王爷恕罪,我等知罪。”

    楚牧剑眉一挑:“知道错在哪了?”

    “小生等有眼不识泰山,竟在王爷面前议论国事,小生知罪,小生知罪。”

    其他几人也都纷纷道‘小生知罪’,都是会看眼色的人,对方老人家穿衣打扮、佩剑都不是俗物,京都封王的武将就那么几个,哪一个都不能得罪。

    楚牧这个暴脾气,更是不好惹,一脚将破裂的桌子踩了个稀巴烂,凶神恶煞地骂:“你知罪个屁!”

    说钦南王老人家欺负小辈?

    欺负就欺负了!咋滴!

    所以到底是错在哪了?公子哥们一脸茫然失措。

    钦南王老人家一声吼:“本王宝贝儿子的媳妇也是你能骂的吗?”

    宝贝儿子的媳妇?

    黑帽长衫的公子脑子一转,国师大人的婆家是……钦南王府!

    完了,得罪凉都最不能得罪的人了!完了!黑帽公子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悔不当初,脑门冒汗。

    “全部拖下去,送到京郊城外做奴役,”楚牧拿出他驰骋疆场的气势,恶狠狠,“并且,三天不准给饭吃!”

    “王爷恕罪!王爷恕罪!小生再也不敢了。”

    楚牧铁面无私,楚家军直接上前拖人。

    太常寺家那位垂死挣扎:“你不能抓我,我爹是——”

    钦南王老人家一脚踢过去:“老子管你爹是谁!”

    一阵鬼哭狼嚎之后,茶肆里才安静下来。

    人都被拖走了,华支打发走围观群众,又付了桌子茶盏的钱,才上前提醒某位还在气头上的老祖宗:“王爷,刚才那位是太常寺家的,还有金吾卫左将军家的,以及翰林院编修和光禄寺少卿家的。”可都不是平民百姓啊!哪能说抓起来就抓起来。

    楚牧倔脾气,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势头:“老子管他谁家的!”说他宝贝儿子的媳妇就是不行!

    好吧,这老祖宗他有兵权,他任性!

    华支旁敲侧击地曲线救国:“王爷,这都第四波了。”外出喝个茶,前前后后听了四伙人在说国师大人是非,官员平民都有,可见这造谣势头一发不可收拾,保不准就有人在造谣生事,国师大人得罪的人数都数过来,落井下石的人肯定大有人在啊,所以事实就是,“悠悠众口难堵啊。”何必动怒不是?

    楚牧完全不以为意:“那就别让本王听见!说本王老楚家的媳妇就是不行!”

    行,您老护短!您老横行霸道惯了!

    华支不吭声,就静静地看着老王爷一把年纪了还生龙活虎招摇过市地四处耍横。

    不过,华支所言不错,悠悠众口难堵,茶肆里一波刚平,大街摊贩上,一波又起,几位年长的摊贩妇人正唾沫横飞,大骂妖女当道天下大祸。

    包子铺的妇人义愤填膺,一声河东狮吼:“真该一把火烧死那妖女!”

    “对!烧死!”

    “浸猪笼才解气!看她还怎么为非作歹残害忠良!”

    恰逢星月殿的马车缓缓而过……

    紫湘双拳紧握,骨头咯嘣作响:“主子,我这就下去教训她们这群长舌妇。”紫湘火冒三丈,怒不可遏,“非要打得她们满地找牙不可!看她们还敢不敢口出恶言。”

    萧景姒笑了笑,摇头:“无事。”好似置身事外,神色不见半分恼怒,平平淡淡的语气,“流言蜚语罢了,莫要在意。”

    也就主子她性子沉,忍得了全天下诟病!

    紫湘还是气不过,怒气填胸:“那日延华门的事,分明下了严令不得外传,却还是闹得满城皆知,甚至昨夜天枢阁大火也被传得沸沸扬扬,主子,定是有人刻意散播,不然绝不可能传得这样迅速离谱。”要是让她抓到是何人造谣生事,非把他大卸八块不可!

    “秦臻已经去查了,很快便会有结果。”萧景姒靠着马车车壁,沉目凝神了片刻,“还有那只箭,大抵不是凤知昰的人射的,也不是冲着宝德去的。”

    紫湘愕然:“主子的意思是从一开始便是有人故意布局陷害?”

    萧景姒恬不为怪:“兴许。”

    “会是何人,竟知道主子您身负异能?”紫湘百思不得其解。

    “知道我伤口能自愈之人也不过寥寥几个,要查出来并非难事。”萧景姒闭目假寐,处之坦然。

    紫湘不在多言,自顾在脑中细细盘查可疑之人。

    突然,一声马啸,马车骤然停了,车身震了三震,只听见马车外人声嘈杂,尖叫连连。

    紫湘沉声问驾马的古昔:“外面发生什么事?”

    不待古昔言,浑厚沙哑的男声便喊道:“妖女,你害我苏家满门忠烈,拿命来!”

    “应是苏家余党,上门送死来了。”古昔拔了剑便与之缠斗在一起。

    “咣!”

    一直箭矢射在了马车车壁上,紫湘一剑劈了那箭尖,将马车的车门打下:“主子请坐稳,属下去应付便可。”

    随即,紫湘便跳下了马车,防守反击。

    顿时,摊铺被掀飞,尖叫声鼎沸,巷道里一片混乱。

    “嘶——”

    马鸣声响,有妇人惊呼声乍现,撕心裂肺般叫喊,伴随着孩童的哭闹,众人瞠目,只见那高高抬起的马蹄下,坐着个三四岁的孩童。

    “小宝!”

    妇人声嘶力竭的一声惊叫后,便闻砰的一声,马车裂开,白衣女子飞身跃出,脚点马头,轻盈一个转身,掠过那马腹,徒手将那孩童护进了怀中,转身便飞至三米远的空地。

    小孩的哭声顿时戛然而止。

    众人这才看清救人的女子,好个貌美倾城的剔透人儿。

    “小宝!”

    妇人见孩子没事,千恩万谢地对女子致谢,哭着道:“谢谢姑娘,谢谢姑娘救我了我的孩儿,谢谢,谢谢。”

    紫湘解决完最后一个刺客,立马飞身至自家主子身边:“主子,您无事吧。”

    萧景姒摇头,俯首,手里的小孩正睁着一双骨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萧景姒,小孩子皮肤白嫩,额头上有一块明显的红肿。

    萧景姒伸手,轻轻拂了拂,问那稚儿:“疼不疼?”

    这时,人群中不知是何人火眼晶晶,竟识得萧景姒,哆哆嗦嗦地喊了一声:“国、国师大人。”

    这貌美女子,便是权倾朝野的国师大人?

    骤闻孩童一声哭声:“哇——”

    那孩子,觉得惊天地泣鬼神,地动山摇不止,被国师大人抱在手里,抽噎得直翻白眼,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一副憋不住又要忍住不哭的表情,瑟瑟发抖地说:“妖……妖怪!”

    北赢有妖,食肉啖血。

    传闻,国师大人是北赢女妖,京都上至八十岁老人,下至黄口小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哇!妖……妖……妖……怪、怪。”

    还是没忍住,那孩子吓坏了,在萧景姒怀里哭得天崩地裂。

    于是乎,众人皆跪!

    孩子的母亲跟着哭,也是凄凄惨惨戚戚,跪在地上抽抽噎噎说:“小儿无知,国师大人饶命,国师大人饶命,别、别吃……”

    “……”萧景姒整个人都囧了,关于她的传闻,想必已经传得很血腥了。

    国师大人吃小孩了!

    国师大人吃小孩了!

    国师大人吃小孩了!

    三人成虎,不到半刻钟,这个流言传遍了凉都上下。

    凤昭芷大笑三声,然后趴在榻上喘了一会儿气,将骨折的右腿固定好,整理好仪容,看了一眼萧景姒:“我刚听说,你连小孩都不放过,要生吃他们。”

    自从兖州一战,萧景姒与凤昭芷便亲近了许多,也总会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凤昭芷性子不拘小节,萧景姒却相反,细腻淡然,然二人却格外合拍。

    萧景姒有些哭笑不得,总算见识到了什么是人言可畏。

    紫湘很气恼:“那群长舌妇,如此造谣,方才就该撕了她们的嘴!”

    萧景姒沉得住气,不喜不怒道:“可能是我生得吓人,把小孩吓哭了。”

    “也就你性子好,要是你家楚彧回来了,估计见一个灭口一个。”凤昭芷好奇地凑过去,问萧景姒,“你真是妖吗?”

    这容貌与心思,若说是妖,凤昭芷不怀疑,只是这寡淡沉稳的性子不像啊,再说了,不是说妖精都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吗?萧景姒虽也杀过不少人,但从未无缘无故滥杀,哪一次不是有人三番五次自掘坟墓,才惹得萧景姒永绝后患的。

    嗯,要说像妖,萧景姒家那位常山世子更像吧,那模样,那性子,那残暴手段……

    萧景姒反问:“很重要?”

    凤昭芷躺得有些僵硬,翻了个身,说:“不重要。”

    萧景姒微微一笑。

    “姑且先不说这世上有没有妖,就算有,就算是你,除了那个要与你终老的人,谁都没有资格去究根结底。”凤昭芷挠了挠受伤在长新骨的右脚,“你是萧景姒,是我凤昭芷唯一钦佩过的女子,你重情重义,我敬你是个人物,本公主一向眼神好,不会看走眼。”她信誓旦旦,又坦坦荡荡。

    果然是不拘小节的女子,皇家女子里,凤昭芷最是大气。

    萧景姒越发觉得凤昭芷是个妙人儿,敢爱敢恨,好不洒脱。

    “腿好些了吗?”

    “无事。”凤昭芷瞟了一眼放在案桌上的大盒小盒,有些头痛,“你怎么还给我带药材,温思染那个蠢货天天让老娘吃药,你就饶过我吧。”

    巾帼不让须眉的颐华长公主怕吃药。

    萧景姒哑然失笑。

    “长公主!长公主!”

    进来的侍女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打扮得干干净净,从殿外急步跑来。

    凤昭芷恼了一句:“国师大人还在呢,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

    侍女有点怕怕的,她听说国师大人是妖嘞,规规矩矩行了个礼,说:“隔壁温伯侯府上,有媒人来给温侯爷下聘。”

    “下聘?!”凤昭芷惊得从榻上坐起来,一双英气的眉毛拧到了一处,“怎么回事?谁敢给温思染下聘?”

    凉都上下谁不知道,温伯侯满腹心思都放在颐华长公主身上,当然,颐华长公主对温伯侯的态度,那也是难以捉摸的,虽说长公主对温伯侯动辄打骂,但维护也是真的,之前朝中有个三品的官儿骂了温伯侯一句妖艳贱货,不知怎么就传到了长公主耳朵里,将那三品官儿打了个半死,还是皇帝出面才保住了小命。

    也正因为这二人这般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颐华长公主与温伯侯都早到了婚配的年纪,也没有媒婆敢上门去说亲。

    侍女回长公主的话:“奴婢听说是温侯爷今日在街上戏耍,恰逢有人比武招亲,温侯爷他,”心肝儿颤了一下,小侍女怕怕地看了凤昭芷一眼,才继续咬牙壮胆道,“温侯爷他上了擂台,还没打那姑娘便认输了,是以,姑娘的家人抬了聘礼过来相看日子,说是要招、招温侯爷去做上门女婿。”

    想来,不是一般的家门,居然敢招三国首富的温伯侯当上门女婿。

    凤昭芷一掌拍翻了案桌上的茶杯:“好他个登徒子!竟敢跑去打擂招亲!”火冒三丈了,“老娘瞎了眼了,居然看上了这个浪荡小儿!敢在外面拈花惹草招蜂引蝶,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

    方才是谁说她眼神好来着?

    颐华长公主拄个拐杖,就一瘸一拐地下了地,拿了鸡毛掸子,再一瘸一拐地往隔壁温伯侯府去了,那气势,大有一股毁天灭地的狠劲儿。

    紫湘笑:“温伯侯估计今晚睡不成了。”

    萧景姒起身回宫:“去查查是谁家比武招亲。”

    “是。”

    这会儿,温伯侯府,就鸡飞狗跳了。

    前脚刚把上门说亲的人送走,后脚就有人来势汹汹了。

    金子从门口跑来,大声嚷嚷:“侯爷,侯爷!”

    “长公主来了!”

    “长公主来了!”

    顿时,整个温伯侯府,静了。

    温思染一个趔趄,脑袋磕在门上:“这么快?!”俊脸一白,汗涔涔,赶紧吆喝元宝,“快!快把荆条拿来。”

    元宝赶紧把荆条绑在温思染背上,打算来了负荆请罪,争取宽大处理。

    不行,还不够!

    温思染又赶紧命令一干人等:“把府里锋利的东西全部藏起来!”

    “还有搓衣板!把搓衣板给本侯爷烧了!”跪搓衣板太伤自尊了。

    “快!快!不然全部扣月俸!”

    正是鸡犬不宁时,一声河东狮吼传来:“温思染!”

    温思染后脑勺一冷,胆战心惊地回头,心肝乱颤地应:“诶~”声音,九曲十八弯,哆嗦的。

    只见凤昭芷拄着拐杖,站在门口,阴阴测测地开口:“还不给老娘滚过来!”

    温思染立马颠儿颠儿地跑过去,背着荆条,像只乖乖听话的京巴,就差摇头摆尾了,狗腿得不行,认错态度很好:“十七,我错了,我给你负荆请罪来了,千错万错全是我的错,怪我太英俊潇洒,怪我太风流倜傥,怪我无端生得貌美迷倒了良家姑娘,都是我的错!”

    金银财宝:“……”侯爷太不要脸了,太厚颜无耻了!

    凤昭芷一眼横过去:“还敢找借口!”

    温思染缩缩脖子:“十七,我要申辩!”

    “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他有,他当然有,他有理有据,言之凿凿:“都是凤容璃那个兔崽子把我推上擂台的,我都是有家室的人了,怎么可能还出去拈花惹草,我就是瞧着热闹才去看了一眼,真的就一眼,都是小八那个不孝儿孙的错,他的相好不喜欢他,温淑妃侄女又成日里催婚,他心理扭曲才见不得我好,才把我推上擂台的,而且我真的没有打擂台,是那刘家姑娘看上了我美貌,非要认输赖上我的,真的是太无耻了!”

    听听,听听,推脱得一干二净。

    奸商就是奸商!本质暴露无遗。

    凤昭芷脸色一点都没有缓和,英气十足的眸子睃着温思染:“错了便是错了,不管过程如何,结果都是一样的,”她右手拿着鸡毛掸子,有一下没一下敲着左手,“结果就是,你惹怒我了。”

    看来,一顿家法是逃不掉了。

    温思染一脸赴死的悲壮:“十七,你舍得打我吗?”

    “舍得。”

    随即:“啪——”

    一鸡毛掸子下去,响声那叫一个脆,顿时,就听见温伯侯府里阵阵惨叫,凤昭芷还没消气呢,这当口还有人不消停。

    “侯爷!”

    金子很没有眼力见地说:“侯爷,那位比武招亲的姑娘又来了。”

    温思染闻言,一脸生无可恋,他决定,扣金子一年俸禄,不解释。

    这时,只闻门口女子的声音,有点烟熏的沙哑,中气十足地喊:“凤昭芷,你为何打我未婚夫!”

    凤昭芷眼眸一眯,透出几分危险的讯息:“未婚夫?”她揪住温思染的耳朵,“你怎么没说,比武招亲的是她?”

    说了,他得脱一层皮!

    温思染不敢吭声,又怕凤昭芷受伤的腿磕到碰到,也不敢逃,只好挨打,心里默念,打是疼骂是爱,不打不骂分得快!

    “温思染!”

    “今日老娘非拆了你的骨头!”

    家有悍妻,家有悍妻啊!

    薄暮时分,秦臻来了星月殿,萧景姒留他用膳,膳后,在殿外的杏花树下摆了案几,饮一壶花酿,一盏酒香萦绕,杏花清香徐徐。

    这花酿,是去年暮春时秦臻埋下的,到了今年春,秦臻便送来与萧景姒一同饮。

    “味道如何?”

    “嗯,很好。”萧景姒连喝了几杯,唇齿留香,她有些贪杯。

    “好喝也不能多喝,这花酿有些烈,阴寒伤胃。”秦臻又给她倒了一杯,笑道,“就这一杯。”

    她笑着说好,预备等秦臻回去后,晚上来偷喝。

    秦臻哪里不知道她的小算盘,也不揭穿她,接着方才的话题,说:“那比武招亲的女子是武状元刘璟的独女,刘檬。”

    巧了去了,还是颐华长公主的老对头。

    刘璟四十五岁才中的武状元,现如今在金吾卫当都督,老来得女,对这唯一的女儿刘檬也是当眼珠子来疼,刘檬性子似其父,十分男儿气,没少被京都的贵女们嘲笑说刘家养了个男人婆,可刘檬半点不在意,满门心思只想精忠报国,学了一身武艺,五年前,牧流族叛乱,金吾卫平乱,这挂帅的有颐华长公主和刘檬,当时顺帝十分器重凤昭芷,便将兵权给了凤昭芷,这二人的梁子便是那时候结下的。

    一山不容二虎,尤其是两只母老虎。

    “你也知晓?”萧景姒好奇,秦臻可不是喜欢话人是非的性子。

    “刘檬去金吾卫之前,曾女扮男装参过军,曾在我麾下带过两年兵。”

    萧景姒喝了杯中花酿,顺手便去倒,秦臻截住她的动作,接过酒壶,只给她倒了小半杯。

    萧景姒笑眯眯地又端起来喝,脸颊晕开两团酡红:“刘檬武艺也不差,怎就轻易认输了?”

    “刘璟昨日同我说,他女儿动了芳心。”

    刘璟是个宠女儿的,又加之凤昭芷与刘檬有恩怨,想必刘家不会罢休,凤昭芷那性子,眼里容不得沙子,温思染又任打任骂,想必温伯侯府短时间内都不会有消停。

    萧景姒失笑:“这下,温伯侯有的苦头吃了。”

    秦臻点头,又说道:“那支箭查出来了。”

    “嗯?”这花酿果然烈,萧景姒有些酒意上脸,眸子水洗得发亮。

    “别再贪杯了。”秦臻合上酒壶,放到一边,这才又道,“那日延华门的死士并非全是凤知昰的人,射向宝德的箭便不是凤知昰授意。”

    萧景姒放下手里杯子,揉揉眉,凉风习习,吹散了酒气,问:“市井流言呢?”

    “是同一个主谋。”

    萧景姒闻言,没有半分诧异,不紧不慢地念了一句:“云曦殿。”

    果然,她猜到了。

    秦臻颔首:“你打算如何处置?”

    萧景姒托着下巴,抬头看着风吹飘扬的落花,落在眸中一层浅浅的绯色,喃道:“有时候,仁慈会很麻烦,斩草除根一了百了也不错。”

    他家景姒并不爱杀戮,只是,她给人留了生路,却反被一次次算计,她哪一次出手不是有人自寻死路,心狠手辣固然不好,心慈手软却也麻烦不断。

    秦臻道:“对待敌人,我宁愿你心狠手辣些。”

    她笑着应好。

    虽如此答应,怕是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会沾血。

    秦臻从宽袖中取出折子,递给萧景姒:“此次,敏王一派的官员全数革职查办,朝中重臣空缺,宝德选了一部分有为的寒门子弟,可以培植成我们的人,还有一些是早先卫平侯府的门客,名单我已经拟好了,半个月内基本可以完成调任,至于一品大臣的空位,你有何打算?”

    “我想趁这次整顿,将内阁与首辅的权利分下到九品十八级,大凉权利太过集中,世袭罔替的现象愈渐加剧,官吏买卖更是泛滥,趁此机会设立监察院,专司分权与官员考核。”

    她确实是极其擅长政治与权谋,与生俱来一般,将权利玩转股掌。

    秦臻懂她之意,只道:“我会尽快着手。”沉吟片刻,“如此一来也好,日后你登基,也少了些重臣阻碍。”

    萧景姒多了一分好奇与探究:“你不反对我称帝?”秦臻一直都希望她无忧无虑,安好便好。

    秦臻将搭在椅背后的大氅披在萧景姒肩上,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携风清凉意,轻轻缓缓:“我是不愿你冒全天下之大不韪,也不愿你成日周旋权谋与国事,只是,”

    他顿了顿,萧景姒扭头:“只是什么?”

    “只是,除非你与楚彧避世,否则,这天下之乱也会将你推上那个位置。”秦臻走到她身侧,俯身蹲在她身旁,抬起头看着她的眼,“景姒,是不是曾发生过什么我不知道的事,让你背负了太多?不止是卫家的家仇是吗?”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不爱笑了,她杀人的手段越发利索了,她一次次争权夺势将凤家的江山毁于一旦,一次次大开杀戒。

    她啊,早已不是当年卫平侯府那个恣意潇洒的七小姐了,像是背负了沉甸甸的东西,举步维艰却一步步走上征途,手染血腥。

    萧景姒轻轻笑了笑,接了一片飘落的花絮:“秦臻,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秦臻蹲在她双膝前,仰着头看她:“北赢都有妖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她敛眸,说:“秦臻,我活了两次了,我从大凉三十九年重回了大凉二十九年,一模一样的面孔,我见了两次。”

    难怪,难怪她会预知。

    秦臻沉默了,眉宇间,有浓得化不开的愁绪,下了眉头,再上心头。

    妖魔鬼怪他都设想过,却不知还有两生两世,许久许久,秦臻轻轻开口:“那第一次你是不是过得很苦很累?”

    他不是不好奇,千言万语却也不如这一句,他最想知道,他家景姒在那个他未知又改变不了的上一世里,可安好,可漂泊无依,可受人欺负。

    萧景姒缓缓点头,眼眶毫无预兆便红了。

    想来,那个他无力改变的上一世,她受了很多苦,很多罪,只是,要多少苦多少罪,才让原来那样肆意快活的女子变得如今这般隐忍沉稳、不言苦痛。

    秦臻拂了拂她的脸。

    她紧紧抓住他的手,哽咽了喉咙,眼眶里晶莹剔透的泪花强忍着不掉下来:“秦臻,那一世里,你大凉三十九年便死了,是为了我而死。”

    能为了她死,兴许对他而言,不算太坏的结局。

    “景姒,黄粱一梦,报了仇,便都过去了。”他抬手,覆住她眼眸,让她滴下的眼泪落在掌心了,“现在,我们都还活着。”

    她用力点头,握着秦臻的手,将整张脸埋在他手心,字字如鲠在喉,却清晰有力:“秦臻,从小到大,我从来都没对你讲过谢谢,不是无动于衷,也不是理所当然,就像我从来不对楚彧说谢谢,不对外公与母亲说谢谢,你和别人不一样,你知道的吧,我有多欢喜你来了卫家。”

    三生有幸,她身边有两个人,一直一直都陪她护她,免她苦累伤痛,一个是她爱且爱她之人,一个是她念且念她之人,至亲至爱。

    她眼中,有滚烫滚烫的眼泪,一滴滴砸在秦臻的掌心,灼痛了肌肤,那样酸楚,微微颤抖的双肩,压抑隐忍着。

    她坚强孤勇惯了,宁愿流血也不流泪的。

    那该死的上一世,那该死的上一世……

    秦臻仰起头闭上眼,许久才睁开眼,眼眸有些红,他托起萧景姒的脸,用指腹擦了擦她眼角,拍拍她的头:“我家景姒长大了,我第一次见你时,你连路都不会走。”

    萧景姒红着眼,笑着:“外公说,你第一次抱我时,还摔了我。”

    他也笑:“是啊,那时候那才半岁。”

    “你也才五岁。”

    十五年岁月,杏花花开花落了那么多个年头,他们都只是凡人,没有永生,一个十五年,便很久很久,久到像浮生一世。

    三生有幸,卫家有一个秦臻。

    花落,深夜,酒香花香满园,夜色正好。

    次日,天朗气清,万里无云。

    早朝上,武状元刘璟为其独女刘檬请旨赐婚,这请的正是温伯侯与刘檬的婚,擂台招亲,满城百姓见证,这婚事板上钉钉,刘家甚是坚持。

    国师大人只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之事,皆应由当事人自行做主,全权不过问。

    武状元下了朝,便带着婚书嫁妆再一次登门温伯侯府,

    刘老状元是有多怕其女嫁不出去啊,不过也是,凉都最不敢娶的女人,一个是颐华长公主,另一个便是刘府的女儿。

    既然,温伯侯上了招亲的擂台,这亲是不结也得结了,就是不知道两朵霸王花碰撞,谁更胜一筹呢。

    吃瓜群众都等着看好戏!

    在温伯侯第七次将刘家的嫁妆抬出府时,颐华长公主大驾光临了。

    门口一声喊声:“温思染!”

    这声音,化成灰温小侯爷也认得。

    温思染本能地立正站好:“在!”立马狗腿地上前去相迎,舔着一张俊俏的脸,“十七,你怎么来了?”

    凤昭芷的眼神火辣辣的。

    温思染脖子发寒,缩了缩:“你还、还没打够吗?”虽说他家十七没真往死里打,可她毕竟是练过的啊,他现在还觉得身上骨头疼啊。

    凤昭芷眼神还是很滚烫,盯着他:“温思染。”

    “嗯~”他声颤。

    她神色极其认真严肃:“你会一辈子让我打吗?”

    温思染毫不犹豫:“会!”

    她问:“会一辈子都不还手吗?”

    他也没有半点戏谑了,全神贯注地回视凤昭芷的眸光,答得掷地有声:“会!”

    凤昭芷沉默了一下,没有住拐杖,她靠着墙,不苟言笑:“那进屋去,把衣服脱了。”

    “……”

    温思染怀疑了他出现了幻听,愣了很久很久,舌头都打结了:“你、你要干什么?”

    凤昭芷言简意赅:“洞房花烛,生米煮成熟饭。”

    刘家的婚事,推不掉,如此的话,也甚好。

    温思染郑重其事,从未这样认真过,他问:“你可想清楚了?”

    她眸光清癯,黑白分明的瞳孔里,倒映温思染的脸,同样没有半分玩笑:“有什么好想的,本公主四年前就打算跟你死磕一辈子了。”

    她只愿意打他,他也只愿意让她打,说明了什么?

    这辈子,要打情骂俏到老。

    凤昭芷是这样想的,四年前便这样想。

    温思染从腰间掏出一块玉佩,放在她手里:“这是我温家的全部当家,都给你。”他凑过去,亲了一下她的唇,目光凝视。

    他说:“还有我温思染,从今往后,都是你的,我发誓,绝不纳妾,绝不忤逆你半句,此生绝不负你。”

    凤昭芷笑着点头。

    他抱起她,往寝屋走去,道了一声:“点红烛。”

    ------题外话------

    万更了,月票有木有!

本站推荐:锦绣清宫:四爷的心尖宠妃宰执天下误惹妖孽王爷:废材逆天四小姐邪王追妻:废材逆天小姐邪王追妻覆汉明朝败家子寒门崛起绝世神医:腹黑大小姐良田喜事:腹黑夫君美如花

猫爷驾到束手就寝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武林小说网只为原作者顾南西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顾南西并收藏猫爷驾到束手就寝最新章节